“哪来的小骗子!”
时二爷面色苍白,浑身僵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背后阵阵虚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就像…他之前利用公司套现,被时砚识破时,时砚凌厉的眼神。
不可能!
时砚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一样,再过不久就要死透了。
以后时氏集团只能是他的!
想到这里,他又找回了信心,“我活了大半辈子,竟差点被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骗了!想要钱?开个价。”
“拿钱在这儿恶心谁!”
言祁紧绷着下颌角,他虽然记忆模糊,但看到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还是会生理性的恶心。
足以证明生前就跟此人不对付!
谢今昭满脸不在乎,心中却滴血般的疼,钱,她这辈子最不会跟钱过不去!
“时二爷欠时家一个真相。”
“一千万?”
“我相信小时总醒来能给我更多。”
“那是你不了解我这个侄子,”时二爷冷哼,“他自小聪颖过人,十八那年拿下第一个大单,一战成名,此后更是屡战屡胜,风光无限…”
谢今昭瞥了眼身旁的高大男鬼,没想到,还是个厉害的。
“但是,你知道外人称他什么吗?冷阎王。”
谢今昭闻言挑眉,还跟她们的大老板齐名呢!
“他最见不得旁人持功自傲,你想救他挣钱?怕是一个不留神就弄得家破人亡。”
“??”
谢今昭难以置信,转头看向身旁的家伙,“你这么不是东西?”
言祁:“……”
时二爷见她不答话,还跟周围的空气说话,就像她身边真的站了一个人似的。
他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但依旧强装镇定,“谢小姐,有钱不挣是傻子,我给你两千万,跟我合作。”
“你说你家小时总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会不会能气活?”
“可他快死了。”
“也是,目前来看,救他费时费力,不如跟你合作来钱快。”
时二爷以为她想通了,心道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他妻子还说这小姑娘多厉害,他瞧着也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本事。
不过狮子大开口,硬是讹了他两千万!
等她离开了时家,他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教她要钱也得分人!
没命花,也白搭!
“你那珠子我也要。”
“你说什么!”
谢今昭又重复了一遍,“你那珠子,我要。”
“小姑娘,我劝你,见好就收,”时二爷只当她是见钱眼开,“我这东西,你可要不起。”
“拿来吧你!”
言祁上手,三下五除二硬是给他摘了下来。
下一秒,佛珠忽然断了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他指尖灼热,是被佛珠烧伤的。
“这!”
时二爷震惊,吓得连连后退,刚刚他清晰的感受到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的珠子给扯断了。
只有谢今昭无奈叹气,这家伙也不看看那珠子是个什么玩意儿就敢上手去抢。
若是普通的佛珠也就罢了,可这一串明显是被加持过的驱魂珠,根本不是佛珠!
“唔……”
言祁眼前一白,他扶着墙紧闭双眼,有声音在召唤他。
谢今昭见状,趁机在空中画了几道符,帮助他三魂七魄归位。
“你干什么!”
时二爷虽不懂她在做什么,但他有种预感,眼前的小姑娘定能坏他大事。
他上前去阻止,被她甩出一鞭子拦住。
“我不动活人,但你也别惹我!”
“怎么了?”
此时时夫人听到动静匆匆赶来,一进门就看到她请来的谢小姐与时二爷相对而立,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而谢小姐手持一条通身泛紫的鞭子,眼神坚定凌厉的望着时二爷。
“大嫂,这就是个骗子!你就任由她这么折腾?小砚他…”
“他要给我两千万,买小时总的命!”
时二爷没想到她有这个胆子敢当面挑明,心中慌乱,脸上强装愤怒,“胡说!小砚是我亲侄子,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倒是你,挑拨离间我们一家人的关系,你藏的是什么心思!”
谢今昭一边应付着他,一边还在帮言祁归位,可明明驱魂珠都碎了,他还是入不了体。
“这里不行!”
闹区阳气旺盛,得找个阴地!
“你要把小砚带走?不行!”时二爷闻言第一个不同意,他今天心慌气乱,总觉得多年计划即将全然崩塌。
“大嫂,小砚的身体可经不住折腾啊!您可要想清楚啊!医生专家都说了,小砚没多少时日了,您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这骗子…”
“不行!”
时夫人突然开口。
时二爷闻言一喜,“对对对,不能让她在这儿胡作非为!”
“把二爷拦住!”时夫人果决吩咐,“备车,抬少爷下楼。”
谢今昭与时夫人相视一眼,时夫人担忧又无奈的冲她点点头,这已经是唯一的希望了。
只盼着这位谢小姐能真的救活阿砚。
荒郊,废仓库。
当初谢岁宁选择在这里杀死她不是没有理由的,地狱之门能在这里大开,因为这里是极阴之地。
这片土地下方藏着一个巨大的坟场,只不过时过境迁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而已。
“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谢今昭看向身边的男人,“若是魂魄不如体,你必死。”
而且他在外漂泊这么久,鬼差没来抓他,就是因为他连鬼都不是,入不了轮回。
“别担心,就算是灰飞烟灭,我也不怪你。”
言祁看出了她的紧张,轻轻的拍拍她的肩,“到时候,说不定我这一身的功德量也能取下来了。”
“你知道?”
“后来想明白的。”
她身为鬼司的人,留着他一个小鬼在身边,总得是有所图,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些功德量了。
谢今昭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坦诚承认,“放心,我今天要是失手了,就把这些给你当陪葬了。”
言祁:“……谢谢你。”
把他的东西给他当陪葬,还说的那么大方。
不愧是铁公鸡。
时间过得很慢,慢到等在外面的时夫人觉得过了几年似的。
——哐当
时夫人心惊,这声巨响让整间屋子都为之一动。
“谢小姐,没事吧?”
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她坐立不安,唯恐真的出事。
正当她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时砚,你给我个解释!”
“我真不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已经魂魄一体醒来的时砚一脸无辜,“这破本子是我从一个恶鬼那里抢来的,就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这一个破本子也值当得它拼命抢…”
谢今昭抱着心心念念的账本欲哭无泪,所以她在这儿找了那么久,结果这东西就在她身边。
怪不得她会在停尸房发现账本的碎纸片。
怪不得孟婆算到账本在谢家,而她翻遍了都找不到。
“你没事吧?我真不清楚,谁知道你们的账本这么……简朴呢?”
估计当手纸都没人要。
谢今昭瞪过去,“闭嘴!趁我没想杀你之前。”
可下一秒,时砚拿出的另一样东西让她更是浑身一震。
“为什么?为什么生死薄也在你身上!”
她拽着时砚的衣领,“不给老娘一个交代,老娘剁了你!”
“你,你们……”
实在是等的心急的时夫人还没从儿子醒来的事情中缓过来,就被这“亲昵”的一幕惊住。
几秒钟后,她回过神来,大喜道,“好好好,双喜临门!”
谢今昭:“……”
时砚:“……”
找到了这两样东西,谢今昭要准备准备回鬼司复命了。
可东西送回去,左右也不见来喊她官复原职。
时砚一醒来就到公司把时二爷及心腹全收拾了,他雷霆手段没出半月就把公司整顿了个遍。
“儿子,什么时候到谢家提亲啊?”
饭桌上,时夫人满心期待的看向儿子,她现在是越来越喜欢那谢家大小姐,管他什么八字不八字的,她现在觉得这位谢家的大小姐才是她时家的福星。
至于那位听说时砚醒来又找上门来,三番五次来示好的二小姐,起初她就没看上,要不是有八字在这儿,她压根不会考虑。
时砚手一顿,“她可能要走了。”
时夫人皱眉,“走?去哪儿?她去那里,你把那里买下来。”
“妈,我是正经商人,不是非法之徒,而且她去的那地方,我…”
“我去你大爷!时砚你给我滚出来!”
谢今昭气势汹汹闯了进来,见到星星眼望着自己的时夫人,她尴尬一笑,声音缓和了下来打个招呼。
“你们聊你们聊。”
时夫人很有眼力劲,她看着她儿子快要嫁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谢今昭和坐着的时砚,相比较她的气愤,他平静不似常人,“坐,吃早饭了吗?”
“我哪有心思吃东西啊!”
几分钟后,谢今昭拿着新端上来的早饭在吃,“你到底是鬼司哪个领导的亲戚啊?要我在这儿保护你?大哥,我可是勾魂部的,又不是安保部的!”
时砚已经听明白了,意思就是她又被外派了。
因为他。
他嘴角微微上扬,亲自给她盛了汤,“喝点。”
“要不你带我去你家祠堂认认人?”
“在这儿有什么不好?”
“我可是销冠!”
“我给你物色了个办公楼,人都给你找好了,勾魂部分部。”
“……我得回去挣钱买房子,你不知道黄泉这两年房价涨多…”
“我送你几套。”
“……真的?”
“前提是,你留下。”
谢今昭沉默着吃完了一顿饭,她觉得自己堕落了。
没等她想明白,手机闹钟就响了,她风风火火往外走,别问,问就是爆单了。
找她办事的已经排到来年了。
算了,销冠在哪儿都是销冠。
何况这里还有个钱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