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岁宁的脸变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眼中充满了困惑和愤怒。
不过她压制得快,一刹那就换成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替刘太太把过脉,明明是绝嗣之兆,我的药丸能治百病…”
“够了!”
梅英脸色沉了下来,她好好的心情被这谢二小姐一而再而三地打破,一个庸医也好意思出来显摆。
“你那药丸根本就没用,我现在怀疑真正招摇撞骗的另有其人!”
当时若不是看在她是时家未来的少奶奶,在宴会上压根儿就不会让她把脉。
本就是不好声张的秘事,被她到处宣扬不说,还搁这儿揽功!
更何况都知道那池雪珍跟时家大房明争暗斗多年,而这没脑子的谢二小姐还当池雪珍跟她亲近,能不能进时家门还另说了。
谢岁宁眼眶通红,眼泪汪汪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哪里受过这等屈辱,最让她忍受不了的是打败自己的还是她最看不起的穷酸货谢今昭!
她心中恨意聚集,妒火几乎要冲昏头脑。
“刘太太,岁宁她一片好心,”谢振玺看着心疼,气愤这刘太太踩一捧一让岁宁难堪,“您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说她,就有些过分了吧。”
一旁的林西秀虽然没说话,但眼底的心疼早就弥漫开来。
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哪里受过这种冤枉!
“刚刚你们明里暗里的拉踩昭昭,倒也没见谢二少爷着急。”
梅英大大咧咧惯了,闻言直接怼了回去。
“我……”
谢振玺语塞,他刚刚确实也没顾及到昭昭的感受,心中慢慢聚起一丝愧意。
“二哥,我没事,你别为了我跟刘太太吵,也别因为我怪姐姐,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谢振玺见小妹哭得鼻尖都红了,心中的那点愧意瞬间被心疼代替,随之而来的则是漫天的怒火。
“谢今昭,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煽动外人来欺负岁宁,你看她单纯好欺负是吧!”
而且这刘太太挤兑岁宁的时候,谢今昭话都不知道帮忙说一句,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她就是故意看岁宁笑话的!
就是报复让她替嫁一事!
谢振玺大失所望,没想到他亲妹妹竟然是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你那双眼用不着就捐了,脑子里有水就倒了!”
谢今昭声音冰冷,他哪只眼睛看到谢岁宁好欺负的,他眼睛就像遮了一层屎似的!
“你还敢顶嘴,你信不信我抽你!”
“你再敢打我一下,我一定送你下地狱!”
“!!”
谢振玺被她黑漆漆的眸子惊到,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满是戾气,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团烂肉。
“振玺,别这么说你妹妹。”
林西秀见状忙打圆场,她扯了扯儿子的衣袖,昭昭纵然再不对,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她。
等没外人在的时候,再好好教育就是了。
总归是他们谢家的大小姐,也怪他们没有好好教导,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妈,您还替她说话,我看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个家!”
他神情阴郁,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端危险的怒火。
“我看就该把她接着关起来,一放出来就作妖!”
“振玺!住口!”
林西秀扬声呵斥儿子,“这么大人了,说个话还口无遮拦的。”
动不动就关妹妹,这要是传出去了,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谢振玺自知失言,但他心火难消,愤愤不平的坐在旁边。
梅英惊诧这谢家大胆,竟然把亲生女儿软禁起来,若放在以前,她压根儿不会多管闲事。
可现在昭昭可是她的恩人!
“听说贵公司想让我丈夫在木张集团中间牵个线,今日一瞧,倒是开了眼。”
她双手环在身前,“我看谢氏压根也没把我们家这个中间人放在眼里!”
在场三人皆一震,他们是知道这段时间谢永安忙的脚不沾地,上次蹭邀请函去参加木张集团小公子谢师宴都是为了能搭上木张集团谈合作。
这可关系着谢氏集团接下来近一年的业务呢!
可千万不能毁在他们手里啊!
林西秀忙满脸堆笑,“刘太太见笑了,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您别放在心上。”
“谢太太称这是玩笑?”梅英嗤笑,“我这从乡下来的,见识少。”
这边话音刚落,谢岁宁脸色一白,刚刚她好像也说谢今昭是乡下来的…
岂不是也被这刘太太给记恨住了!
林西秀只好向大女儿求助,“昭昭,你帮忙劝劝刘太太。”
只见谢今昭靠在沙发背上,唇线平直,一身清冷气息拒人千里之外,明显不会多说一个字。
无奈又给儿子示意,万事以大局为重。
谢振玺满腔怒火难消,迫于无奈只能艰难地开口,“对不住,昭昭,是我的错。”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墙上老式钟表的走针声。
良久,才听到谢今昭声音清冷如寒冰,“二哥,你刚才要打我。”
“你!”
谢振玺拳头紧攥,她竟然敢蹬鼻子上脸,可母亲频频向他示意,这刘太太事关家里的生意,若是她不满意了,恐怕这生意真的要泡汤!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客厅响起,是谢振玺自己扇的。
“二哥!”
谢岁宁立刻哭出了声,“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住口!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
谢岁宁被吓住,一时还真不知说什么了。
耳边总算是清静了,谢今昭抬眸看向快憋死的二哥,嘲讽哼声,“罢了,我不与你计较。”
好不容易等到谢今昭开口,在场几人都松了口气。
林西秀虽担忧儿子,但此时也是满脸笑意,“还是昭昭明事理,振玺以后对你妹妹说话耐心些。”
谢振玺脸色铁青,他最要面子,让他当众扇自己巴掌,堪比拿小刀一点点剐他的肉。
他僵硬着应了声,随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妈妈,我去劝劝二哥。”
谢岁宁忙起身,借机离开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地方。
林西秀头疼地摆摆手,让她去看看,别再出了事。
客厅里安静下来,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一个大平层出来。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林西秀,“刘太太别见怪,振玺就是心疼他妹妹。”
“心疼妹妹?”
梅英奇怪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漂亮姑娘,那不是个冒牌货吗?
这心疼错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