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谢岁宁都坐立不安,真要和凌霄对峙,那她做的事岂不是要暴露了!
这日,她趁病房里无人,她拿出手机跟那人发了个消息,等了近半个小时才收到回信,简短两个字让她松了口气。
【放心。】
谢岁宁满意地把短信删除,有那人在,就算谢今昭真是恶鬼,也得夹着尾巴乖乖受死!
“——嘶。”
她的腿到现在还未好,稍有不慎就钻心的疼,整个病房里都是恶臭味,给她换药的护士已经换了好几波了。
“什么!挖肉!”
谢岁宁畏惧地攥紧被子,很快她就两眼泪汪汪,“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医生,您再想想法子吧,这挖肉…”
林西秀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难受,她家宝贝女儿最怕疼了,小时候摔一跤都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挖肉剔骨,岂不是能要了她半条命去。
只见医生摇摇头,“目前病因不明,但要是再不手术,恐怕扩散得很厉害。”
他们专家会诊了好几轮,最后才给出的方案。
要不截肢,但风险很大。
再者就是挖肉剔骨,有百分之五十治愈的可能性。
“才百分之五十!”
谢岁宁大哭,“我害怕,妈妈我害怕。”
不等谢家两口子说话,就听到医生继续说,“这已经是目前最保险的治疗方案了,若是剃骨后还是找不到病因,恐怕就只能…”
后面的话,医生没说完,但在场几人都听得明白,若是挖肉剔骨不见效,最后还是得截肢。
“怎么会这样?”
谢振玺颓废的站在病床前,他之前去找苏南要药,结果苏家一团糟,更别提苏南了,整个人跟疯了似的,大白天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只要有人靠近就大吼大叫说有鬼。
最后还是谢涛沉默许久才拍板做决定,“那就挖!”
总比直接砍断一条腿强吧!
谢岁宁纵然再不甘心,也只能哭着点头答应,她想活着!
她攥紧拳头,眼底全是愤恨,要不是为了对付谢今昭,她也不用伤害自己,伤口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早晚,她要把如今的伤痛,千百倍地在谢今昭身上讨回来!
相比较医院里的鸡犬不宁,谢家别墅就显得一片安宁了。
“阿嚏…”
谢今昭吸吸鼻子,心想肯定是哪个杂碎骂她来着。
不过眼下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刘嫂有事请假回家了,林管家和她那群小走狗上次就吓得全辞职了。
家里其他人就跟住在了医院似的,经常几天不着家,如今这偌大的别墅就剩下她和言祁一人一鬼悠闲自在。
“最讨厌胡萝卜和青椒了…”
“好饿啊,这面煮熟了吗?”
“……”
谢今昭告诫自己要忍,要对她的宝贝招魂幡好一点,毕竟还要靠他来引鬼招魂呢!
“对,再加点火腿…”
谢今昭刚要拿火腿的手又收了回去,他说加就加?
不可能!鬼就不能惯着。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这家伙不满的碎碎念,谢今昭恍若无闻,自顾自地端着热腾腾的面坐到餐桌前准备享用美食。
谢今昭拿着筷子夹面,任由他把面条的香气吸走填饱肚子,还嘀咕了句,“难吃得要命,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
谢今昭很想骂一句,要饭还嫌饭馊!
要是把她惹恼了,非得让他尝尝锁魂鞭的滋味!
饭后,谢今昭悠闲自在地出门挣钱,顺便遛鬼…
天桥下
谢今昭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耳边传来某鬼喋喋不休的声音,“摆摊就得有摆摊儿的态度,看看人家吆喝的声音多大,你这样怎么挣钱,不挣钱怎么给我买新衣服…”
言祁蹲在路边发愁,再看着隔壁几个算卦看风水的摊位都招来了客人。
只有她这个摊子前萧条得无人问津。
谢今昭没理他,心急抓不了热鬼,这事得等有缘人。
“大师?”
怯懦嘶哑的女声响起。
谢今昭睁眼,见摊位前站着个裹着头巾看不清面容的大肚子女人,她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停留了两秒之后移开,还是个大活。
“坐。”
“谢谢。”
女人没想到摊主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迟疑着想走,刚刚自己跟不受控制似的往这摊位走。
她抱着怀疑的态度,手扶着桌子,拖着笨重的身子缓慢落座。
谢今昭看出了她的疑虑,她会不由自主地过来,当然是因为言祁这个香饽饽在,哪个小鬼见了不想啃两口。
“我说小姑娘,你懂算卦看相吗?就来这招摇撞骗。”
隔壁摊位一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凑了过来,“小小年纪,敢跟我们抢生意!”
不等谢今昭说话,周围几个摊主也跟着应和起哄。
谢今昭勾唇,“那我们比比?”
那男人嗤笑,“行啊!谁输了谁磕头叫爷爷,然后卷铺盖滚蛋。”
他拉了个椅子坐过来,“怀几个月了?”
女人小声说,“……两年。”
——噗
言祁一口茶全都吐了出来,惊讶地围着女人打转,“这他妈怀了个哪吒啊?”
“大师,您能不能救救我?我快疯了,这孩子…它就是个怪物,我们全家都快被它害死了…”
她更相信旁边这个穿着黑色唐装的墨镜男人,毕竟他年纪大,看起来更像那回事。
谁知那男人嘴角抽搐了下,“两…两年?”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也面面相觑,正常十月怀胎,这都两年了,就是个蛋,也能孵出来了!
谢今昭示意男人先来,见他支支吾吾地说先回摊位拿桃木剑。
她笑,“姑奶奶赠你一卦,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你!你胡说八道!”
男人刚说完就看到一群人气势冲冲地朝他跑来,带头的正是昨天他刚给算过卦的一个老太太。
“我艹!”
他见状吓得拔腿就跑,但还是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按住揍得鼻青脸肿,连摊子都掀了。
“这…”
大肚子女人看得目瞪口呆。
“没事,他命里有此劫。”
谢今昭收回目光,谁让他一张符卖人三千块的。
“大师,我这…”
“等会儿。”
谢今昭见她脸色发青,两眼空洞无神,揣着个鬼胎两年,多少精气神儿也得折腾没了。
她从桌洞里扒拉了两下,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空白黄符,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罐红色液体,拿着笔蘸了蘸随便划拉了两下。
“一日一张。”
女人迟疑,“烧水喝?还是直接口服?”
“……”
谢今昭默了,都那么癫吗?这玩意儿喝了不会拉肚子吗?
早知道她有这种癖好,高低给她整两张干净的了。
“贴家里,”谢今昭顿了下,“亲,至于你说的,咱们这边还没试验过,不建议呢。”
女人尴尬地挤出一丝微笑,随后还是有些担心,“这,管用吗?”
就这么两张黄符,没有她以前买的任何一张更像符。
“管用,保证符到鬼除。”
谢今昭瞧了眼她的肚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你家里看看。”
“方便方便!”女人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激动,不好意思地解释说,“不瞒你说,这两年我请过的大师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只是…”
“自从怀孕后,你经常想吃生肉喝鲜血,家里接连遭遇变故,搬了七次家,但依旧厄运不断,最近一次,”谢今昭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说,“你丈夫送货时撞了人…”
女人激动地使劲点头,她说得全对!
女人泪流不止,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找对人了!
眼前这个年轻姑娘,也许真的能救她全家!
“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女人说着就要下跪,却发现自己身子动弹不得。
只见年轻大师淡声说,“我这儿不兴这个。”
“是是是,我太激动了。”
“你丈夫撞的那个男孩,叫谢凌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