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如淳于菩瑶所料,刘晓的攻势渐弱,动作随着福月防守开始自乱阵脚。
一次进攻失败后,福月找到破绽,长剑直驱刺入,刘晓脚下慌乱,来不及躲避,福月当胸一剑,要了刘晓的命。
“福月,好样的!”云襄骄傲地挺直腰板。
这无疑是给她们开了个好彩头。
福月回身上马退到淳于菩瑶身旁,“丹恒,你的兵,不过如此!”她讥讽,“连握着绣花针的娘子都打不过,还自称‘铁壁铜锤’,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娘子军发出一声唏嘘。
彻底激怒敌军,前锋被杀,足以使丹恒丢脸,他气愤难平,挥舞着铜锤叫嚣,“淳于菩瑶,你别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在硬撑,恐怕整个娘子军加起来就剩现在这点兵力了吧。”
“丹恒,‘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这话没听过。”
“你别在这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浪费时间,当老子是被吓唬长大的,就你们这些人加在一块,还不是我一锤子就能解决完。”
若是硬碰硬,淳于菩瑶知道,她们绝没有胜算。
丹恒有一点没说错,现余娘子军所加起来的兵力的确不足再打一仗,对面雄狮怒吼,急不可耐将她们拆腹入肚。
对面见淳于菩瑶迟迟没有回应,自大本性尽显,认定这场仗已经不战而胜,“淳于菩瑶,你还在等什么!有你爹和你大哥的硬气就上来跟我比试一番,咱们俩在战场上见真章,别在那当缩头乌龟!”
“怕只怕,你在那么多人前不仅丢了面子...还丢了性命。”
城楼上突然传来呐喊声,众人齐往上看,城楼上方全都是穿着盔甲,挥舞兵器的士兵,挤满城楼每一处,人数还有源源不断增多的迹象。
这一幕不光是震住丹恒,连福月和云襄都被一幕惊住。
“哪来这么多...”云襄当即闭嘴,默默退到后面不发一语。
这时,城门里跑出一名小兵,高高吆喝,“主帅,三千援军已到达,听候差遣!”
“三千...大军。”丹恒惊疑,回头不知望向何处,后面皆是他的兵,并无其他人。当即反应过来是中了圈套,他恼羞成怒,“淳于菩瑶,别以为你现在有援军,老子就怕你!不过都是些绣花枕头,老子一锤就能打死他们!”
后面陆陆续续跑出来许多士兵助威,很快,娘子军的队伍壮大,一时间,士气高涨。
“丹恒,你真当我是不敢应战!”淳于菩瑶冷嗤,目光遥遥看向远处一缕青烟,“你当我为什么在这跟你扯皮。”
顿时,敌军大慌,丹恒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诡计,“淳于菩瑶,你阴我!”
“此话何来,战场上瞬息万变,你来我应,都是为了自己国家利益。”她闲闲戳破,“丹恒,你不会玩不起吧。”
“你!”丹恒激怒,拎着大锤欲和淳于菩瑶决死一战。
身旁有人拦下,低语几句,指着后方冒烟处。丹恒恨及啐了一口,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部撤退。
黄沙滚滚抹平地上马蹄印,周围萧瑟一片,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退回至城楼,云襄依旧止不住后怕,“还好丹恒退兵,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她方才想明白,为什么淳于菩瑶只让福月上去迎战,而不是大规模地进行混战。
如若混战,那结果只能是一个。
福月上去迎战,既能震慑丹恒,让他们不敢轻易出兵,又能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
不得不说,淳于菩瑶有相当强大稳居战场的智谋。
“既然有援军,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下,害得我们还在担心。”云襄抱怨。
“哪有什么援军。”
听到这话,福月和云襄皆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这场仗虽然未打,却比任何一场都耗费心神。淳于菩瑶捏捏眉骨,忍受太阳穴鼓鼓酸胀,“乐游,陈沐清。”
陈沐清解释,“姑娘让我们到丹阳城百姓家,让他们穿上盔甲,站在城楼上,故意虚张声势,让丹恒误以为我们有援军。”
“百姓?!”云襄诧异,“你说那些人都是百姓假扮的?!那那烟呢?是谁整的?”
陈沐清,“天机不可泄露。”
“切,你不会真以为坐那吆喝两句丹恒就会退兵吧,等着你们效忠的皇上派来援军,你们那坟上都添了两掀土。”云襄和乐游争吵起来。
福月无奈,忽略准备去校场打上一架的两人,有些忧虑,“那接下来如何做?此方法只能用一次,丹恒回去细想便能发现破绽,到时候强攻我们依旧只能被动。”
这话不假,淳于菩瑶正在想这个问题如何破局。
丹恒回去就会发现上当,肯定会立刻对她们反击。
正如他所说,正面对抗,除非有人能有同他一样的力量抗住大锤,不然就会成为锤下亡魂。
得好好想想,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化被动为主动。
“福月,你多安排些人,每天在城楼门巡视。”
福月立懂,“遵命。”
淳于菩瑶喊来陈沐清,“宣花斧你练得怎么样?”
“只每天跟着士兵们操练,并未有实战。”
光操练不实战,跟捏着绣花针不知道从哪下针脚一样的道理。
必须实战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提升战斗力,“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找人跟你对战,你必须在短时间内提升力量。”
“是!”
“等一下。”淳于菩瑶叫住陈沐清,略微迟疑,“百姓里有没有会弄蓑笠和绣制衣物拿手的妇人?”
“百姓家几乎人人都会在家里缝补衣物,只是不知道姑娘要哪一种?用来干什么?”
淳于菩瑶还不确定,“你去找一个绣工厉害的,让她来见我。”
“是。”
陈沐清刚退下,何县令匆匆跑来,“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大牢里死人了!”惊雷落下,何县令哆哆嗦嗦陈诉,“老山虎死了,那几个土匪也死了,都死了!”
“你说什么!”淳于菩瑶在堂内踱步,揪住何县令的衣领,“你是怎么看人的!那么重要的人犯轻易在牢里被杀,你这个县令是不是不想当了!”
何县令惊怕连连,不住地擦汗解释,“谁、谁也不知道土匪窝里也内斗,趁着睡觉功夫,老山虎连同几名土匪都被自己人杀了呀。”
“那小猫子呢?小猫子在哪里!”
头晃得晕头转向,眼前看着淳于菩瑶重影,何县令支支吾吾,“没、没影了!大牢里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