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星空,牢房里偶有鼾声响起。
一颗石子滚落到老山虎脚前,老山虎翻过身,没有在意这点小事。
外面打牌声静止,大牢内出奇的安静。
牢门忽然发出清脆的链条声,有人用钥匙打开,蹑手蹑脚走进来,慢慢靠近正在角落熟睡的老山虎。
随即亮出刀剑,朝着老山虎身上刺去…
咣当——
铁链甩向空中,打偏长剑,老山虎一个猛子跳开,对着近来三人摆出架势防御,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几人互相对视,直接亮起武器围住老山虎进攻。
牢房内空间狭小,加上老山虎双手都被锁链限制,距离稍微偏离,人就会被铁链拽回去。
他无法,只能左挡右闪躲避攻击。
而这里闹得动静如此大,外面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无人问津。
不止是狱卒没有声音,隔壁牢房关押的土匪都毫无反应,趴在地上睡得深沉。
很快老山虎意识到,这刺杀是针对他,有预谋地进行。
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老山虎的命。
不容老山虎想明白,身后刺客再次攻击,铁链牵制手臂无法反击,正面长剑对准他砍下…
咣——
有什么东西击偏长剑,老山虎得以躲开,暂时回到角落喘匀气息。
这群人是抱着他非死不可的目的来的。
老山虎得罪的人太多,以前为了寨子安全,他杀了不少人,现在被官府抓到,有人来寻仇,他并不觉得奇怪。
可是…里面有一点想不明白,这群人来得太快了,几乎是刚抓到就听到信,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见老山虎无处可逃,几人缓缓朝他走近,老山虎尽量让自己冷静,“就是死,我也得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你到地底下自己去问阎王爷吧!”
他们对着老山虎下杀招,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很快,老山虎被擒制住,强行压跪在地上,长剑高高举起,对着老山虎脖颈砍下…
对面接连两声微动,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他们齐齐朝着对面看去,观察里面人动向。
生怕事情有变,刺客不敢耽搁,再次举起长剑…
“咳咳…”淳于菩瑶突然坐起来,半睁着眼打哈欠,“这地方果然不是给人睡觉的。”腰酸背疼的感觉让她心情十分不好。
老山虎讥讽,“怎么不接着看戏!”
“谁知道你这么没用,区区三个人都打不过。”
铁链哗啦哗啦振动,老山虎反抗几次都被压制住。
见事情败露,三人交换眼神,快速下手除掉老山虎。
外面突然响起喧闹,敲锣打鼓的声音震响整条街,三人大惊,立刻放开老山虎向外跑,迎面撞上官兵,几番周折,三人杀掉官兵逃跑。
何县令带领着人进来转上一圈,确定没有逃犯越狱,下令严防死守便离开大牢。
大牢恢复平静。
起起伏伏的呼吸音格外粗重,整个人如同行走在沙漠,随时被无望无际的混沌吞噬掉。
“还真是够狼狈的。”
双手握紧牢门,眼睛布满血痕瞪着,“你早就知道。”老山虎抓狂,他讨厌这种命运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
静下来想想,深更半夜,外面响起的敲锣声本就是异常。
牢房内打斗声那么大,何县令怎么会那么巧,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和敲锣声一同进来。
对面发出轻叹,微微乏力挪动位置,淳于菩瑶躺靠在墙上,“夜深人静,既然睡不着,要不要走走心解闷。”
烛火摇摆闪烁,地上影子拉长,倒映在墙上,形成剑拔弩张的对峙。
晨光熹微,牢内唯一一扇小窗闯进阳光,洋洋洒洒照亮角落。
这一晚,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无人知晓那场刺杀。
“大当家,你没事吧?”
隔壁传来幽幽的声音,老山虎睁开眼,“没事,小东,你们呢?”
“兄弟们都没事。”小东数了数人数,“昨晚睡得都挺好。”
耳旁轻轻嗤笑,像是在用手捂住嘴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你的属下…好玩。”淳于菩瑶调侃。
对于这个话题,老山虎不予置否。
正在这时,大牢外有人进来,打开淳于菩瑶牢门,“赶紧给滚我出来!”
“去哪?”淳于菩瑶揉揉松开的手腕,“这么早,不会你们何县令要请我吃早饭吧。”
“吃早饭?请你吃鞭子还差不多!”
衙役推着她往外走,压着上了公堂。
何县令坐在高位,显然等待这一刻很久了,迫不及待拍惊堂木,
“淳于菩瑶,本官审案,为何不跪!”
“丹阳城县令小小门面,岂是我将军府门匾能跪之人。”
“你、你你、、”何县令恼怒,“你这个叛国贼,简直辱没将军府门风,你目无王法!你其心可诛!给我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我看你才是目无王法!”堂下厉喝,“庆国法律,罪名涉及重大,官职涉嫌朝堂重臣,或及子女,应交由大理寺审理。”
淳于菩瑶凌厉扫过上前压她的衙役,一字一句,“其下官员不准私设公堂审讯用刑,何县令,你不光欺上瞒下对我审问,还要私下用刑,你是何居心!”
面对突如其来的威吓,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大堂上鸦雀无声。
这便是将军府嫡长孙女的霸气。
闻其名不如闻其人,见其人,才知天上地下之分。
不是府里娇生惯养的小小姐,淳于菩瑶上过战场,驱敌报国,沙场上滚落血海,破城门扬威风,手底下杀过人命的将军。
岂是他们这群只知道坐在那里贪图享乐的阴沟老鼠可比。
“好个伶牙俐齿!”何县令气急败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本官已上报朝廷,你叛国潜逃当罪一,杀害无辜小儿当罪二。本官既不能审你罪一,这罪二可在本官管辖范围内。”
他直接下令,“来人,给本官用刑,本官誓要撬开这张硬罪。”
“哈哈哈——”大堂回荡着淳于菩瑶肆意的狂笑,“堂堂一城知县,就是如此审案,强行屈打成招。何县令,你这么着急,难不成是有什么冤假错案想要扣在我头上?”
“你、你放肆!”
“我放肆!”淳于菩瑶言辞凿凿,“审案要人证物证俱全,仵作得全录,才能审理此案。你这些具无,你还敢说不是想将这罪名压在我头上!”
“还是说…”话锋一转,“你是想用我来替你隐瞒什么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