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淳于姐姐是被冤枉的吧!”
听闻昨晚刺客行刺小莲芙被逮个正着,虽然人还是跑了,但间接证明淳于菩瑶清白,小猫子高兴地在草垛上比划,“这要是我在现场,一定非亲手抓住刺客打他个落花流水。”
“行了,行了,快下来吧,一会摔着了。”贺晚娘晾完衣服,止不住担忧,“还落花流水,有那么多人在,你自己别没打着敌人,先把自己伤着了。”
小猫子,“晚娘你小瞧人。”
小莲芙掩嘴嬉笑,“我觉得晚娘说得没错。”
“哼!你也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可就冤枉小莲芙了,她摊开双臂,十分无奈地叹气,“淳于姐姐只跟我说玩猫捉老鼠,然后我就晕过去了,醒来才知道居然有人要杀我呢。”
小莲芙只记得淳于菩瑶进到营帐里,两人聊得正开心时,淳于菩瑶捏着放在桌上的点心若有所思,随后跟小莲芙说玩个游戏,就莫名奇妙晕了过去。
“就是刺客没抓到,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想到这个可能,贺晚娘就后怕。昨夜虽侥幸逃过一劫,可没抓到人到底放不下心。
昨日听到这个计划,贺晚娘下意识反对,危险不说,这要是万一没抓住刺客,再把小莲芙伤着如何是好。淳于菩瑶一再跟她保证,绝不会出任何岔子,加之醒过来的小莲芙也赞同,她才勉强点头。
现在回头想想,真是后怕不已。
倒是小猫子一直处于兴奋,半是埋怨问,“晚娘,这事你也知道为什么不跟我通个气,害得我以为你也误会淳于姐姐了呢。”
贺晚娘哭笑不得,她得怎么解释事先她也被弄在鼓里呢。要不是后来淳于菩瑶单独去见小莲芙,用特制的药香在小莲芙鼻尖熏留半刻,小莲芙手动了动,她还傻愣愣坐在那摸鼻涕呢。
不过说实在的,贺晚娘心里终究不安,越是在安全的地方越是觉得四处危机四伏,好像有人一直在背后盯着她们,趁机要她们命。
她正想得出神,余光看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小巴果,“小巴果,想什么呢?”这小孩从小胆子最小,有点风吹草动就怕得要命,许是被昨晚那动静吓着了。
小猫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胆小鬼。”
要是平日,小巴果非得气地跟他抡拳头,今日有点反常,话也不说默默从草垛上跳下来走了。
“真奇怪。”小猫子挠挠头,很快就忘记这件事,脑光一闪,跳下草垛就要跑,贺晚娘追着喊,“你要去哪!”
“去我媳妇的营帐。”
声音消散于细风里,贺晚娘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晾晒衣服。
此时,淳于菩瑶的营帐内正压抑在沉肃之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导火索。
虽然他们确定有人针对大军,想要挑起淳于菩瑶和康老太君之间的矛盾,没想到刺客不光狡猾至极,还胆大妄为,先是下毒试探,待淳于菩瑶故意放出小莲芙解毒的假消息后,又趁着黑夜进行行刺,誓要致人死地,最后竟当着她们的面跑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媳妇!”小猫子喊着冲进来,看见里面坐满人,一下钉在原地不知所措。
高坐在上方的康老太君目色严肃,即便不说话,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感也让人胆颤怯步。
坐在另一边的宋其渊垂目沉思,身后是乐游和温鸾,还有一个他没见过。
宋其渊睫毛颤动,短暂的凝视后收回目光,小猫子浑身打个激灵。如果他真是只猫,那现在肯定炸毛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阴恻恻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全身上下所有毛都拔干净一样恐怖。
小猫子如芒刺背,慢慢移动到淳于菩瑶身旁,眼里闪着崇拜的光,“媳妇,你真厉害!”
淳于菩瑶呛了口唾沫,一拳打在他头上,“好好说话。”小猫子捂着头也不耽误对她的殷勤。
夏裳稀奇地看着这一幕,眼里全是浓浓的八卦气息,悄悄扯动温鸾的衣袖,悄悄问,“怎么回事?爷不是来追妻的吗?怎么被小孩子截胡了?”
“咳咳…”温鸾嗓子刺挠,望着头顶,默默跟夏裳保持距离,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难道她就没看出来爷在那摩挲腰间玉佩,准备随时找人讹上一把。
这个时候乱说话,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营内霎时气氛活络起来,康老太君招招手,“你叫小猫子?过来。”
小猫子征求淳于菩瑶的意思后,慢慢走到中间,跪地磕拜,“拜见康老太君。”
“好,好,好!”康老太君叫三声‘好’,向前俯身,“你叫小猫子?想要什么赏赐?银两?财宝?还是什么?尽可跟老身提。”
小猫子直挺腰背,“小猫子并非贪图富贵,老太君无需折辱我。”
营帐内静得像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只有匀称的呼吸声和盖碗声打破这份凝滞。
“好小子!”康老太君高声亮嗓,龙头拐杖指向他,“上来,让老身仔细瞧瞧。”
小猫子不卑不亢走到康老太君面前,康老太君摸着小猫子后背,顺着向上,在头骨上按捏几下,满意地收回来,“骨头硬,是块当兵的料。”
“我不当兵!”小猫子立即反驳,淳于菩瑶眸光波动,继而听到他大喊,“我要当大将军!”
康老太君朗声大笑,轻抚小猫子头顶,面向众人道:“欲图驰骋沙场,就当有此志气。人海里搏死谋生归根到底靠的就是这上冠天灵,下通金门的一口气,诸将虽已经多经世事,却也莫失了这稚子之心”
“只是…”老太君画风一转,颔首侧目深切地望向小猫儿“凤凰翔于九天,也需踏枝才能展翅,城垒能挡万军,岂非累土夯砖之功。小猫儿,好好磨炼自己,可不要天天空口说白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