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脑子里像是浆糊一般，乱做了一团，胡乱的掏出兜里的钱，全部塞在了那老板娘手里，语气哽咽地求她让我看看监控。

“姨，我求您。”

“我只有我外婆一个亲人，如今她不明不白地离开，我若是连撞她的凶手都找不到的话，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去祭拜她。”

那老板娘仍旧有些防备，却在我跪下的一瞬间，动容了神情，伸手将我扶了起来。

“姑娘，我这监控时间太长了，也不清楚，有可能什么都没拍出来……”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心里凉了一半，却又强撑着笑冲她点了点头，这店里的摄像头确实照得不太清楚，可我仔仔细细放大看了好多遍以后，才终于有了些许眉目。

视频里外婆一个人撑着伞等着红灯，可远处却失控地冲过来了一辆车，撞到了外婆，车上的人似乎在感觉到撞到人时停了停，随后下车来查看外婆的伤势，一身红色的外套，总让我觉得在哪里见过，进度条反反复复拉了许多遍以后，我才终于敢确定，撞倒外婆的人就是程岁岁。

可她明明下车看了外婆的伤势，明明在那时候拨打急救电话，外婆兴许就能活下来，可是程岁岁没有，她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便上了车，又接连碾压了外婆数次后才驱车离开。

我举着手机录像的手，已然开始颤抖，我甚至不敢想象，外婆在被碾压的那个瞬间，会有多疼，颤抖着手拨打了报警电话以后，我便瘫坐在小卖店的地上泣不成声。

“外婆……你当时，多疼啊。”

小卖店的老板娘看不得我坐在地上哭，将我扶了起来，陪着我等警察的到来，我这边哭着，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连忙掏出手机给周景然打了电话。

他听我哭，一时之间也慌了慌神，焦急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哽咽着嗓子，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带着颤音。

“我找到……撞外婆的凶手了。”

“景然，你是律师，你是最好的律师，我求你，给外婆一个公道。”

可我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却突然没有了声音，好半天，周景然才稍微缓了缓，却仍旧失神一般，冲着我说话。

“撞外婆的肇事司机……找到了？”

电话那头周景然的声线明显发着抖，像是在惧怕什么事似的，可我却被找到凶手的欣喜冲昏了头，颤抖着手收起了手机。

警察不多时就赶到了，我瘫坐在原地，有些热切地握住了他们的手，恳求让他们立刻逮捕程岁岁。

一阵又一阵的兵荒马乱之后，周景然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我这里，只不过我没想到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撞死外婆的罪魁祸首程岁岁。

周景然在看到我和周围警察的那一瞬间，便猛地变了脸色有几分不悦似的将我扯到了一边。

“你怎么这就报警了？有些事明明我们私下协商解决更好！”

我哭得喘不上气，一时之间有些听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哆嗦着唇一遍又一遍的小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