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景然?
不对……如果是他送外婆去复健的,怎么可能会只有外婆一个人出了事……
好半天我才反应了过来一般,颤抖着掏出碎了屏幕的手机,颤抖着给周景然打去了电话。
电话仍旧那样,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忙音,我不厌其烦地拨通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我失去耐心崩溃的前一秒,电话被接通了起来。
可是电话那头,并不是我一直惦记着的周景然,而是一个娇滴滴,却话里话外带着几分挑衅的女声。
“是嫂子吗?”
“景然哥去帮我试水温了,可能要一会才能来接你的电话。”
“你急嘛,如果急的话,我这就招呼景然哥。”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得极其的轻,可却又语调上挑,带着几分得意与挑衅。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她演什么和和美美的家家酒,我只想知道周景然在哪里,只想知道周景然为什么没有送外婆去复健。
“让周景然接我的电话。”
我声音冷淡,强忍着冷静和对面开了口,可对面半天没有说话,就在我的耐心要彻底告竭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声轻笑,随后那女孩像是摆着女主人姿态一般,和我开了口。
“嗯……嫂子。”
“景然哥没和你说过嘛?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全名,还有……”
“他今天要照顾我,应该是回不去了。”
“不管是什么轻重缓急,还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她只落下这么一句,便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一时之间,莫大的悲哀和心痛蔓延开来,让我心脏纠痛得喘不上气。
我握着手机,喘着粗气,却又升起一阵阵的无力感,还想接着给周景然拨打电话的时候,手术室的亮着的绿灯却突然暗了下去。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低垂着眼睛不敢抬头,生怕里头的医生推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出来。
可逃避,始终躲不开任何问题。
里头走出来的医生们也像我一样,低垂着脑袋,叹着气。
我隐约猜测出了什么,却又不强迫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只能强撑着笑,狼狈得连滚带爬到了那医生面前。
“医生,我外婆她没什么事了吧?”
“需要住院静养多久,才可以出院啊,您也知道,快过年了,我外婆她想……”
我哆嗦着唇,连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都打着颤儿,可却仍旧带着几分希冀,看向医生的时候,眼里甚至带了几分恳求。
我求……求老天不要对我太坏,也求医生别冲着我摇头。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我话还没说完,那医生便将我扶了起来,摇着头,语气沉重地开了口。
“老太太岁数大了,这被撞了一下,可不轻啊。”
“肾脏几乎都撞破了。”
“即使有机会救得回来,也得花不少的钱。”
“但有机会只是有机会……究竟什么样,谁也说不好。”
“孩子,你考虑考虑吧。”
几乎是没有半点的犹豫,我就跪倒在了医生的脚边,不停地给那医生磕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