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
孟晓接完周深的电话,困意也差不多消散了干净。
她靠在床头默默地看向窗外的月色,忽然之间,就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
和陆铭尘结婚的三年里,无论他聚会,亦或是应酬,每每喝多了的时候,不管多晚,也不管多远,她都会第一时间过去,安全的把人给接回家。
有时候运气不好,陆铭尘喝多了还会犯上胃病,她就整夜整夜的陪在他的身边。
喂他喝药,照顾他……
等他神清气爽的去上班时,她才有资格去自己的房间补上一觉。
可即便如此,她的付出最终换来的也不过就是一句“活该罢了”,那些她对他的好,除了成为了他在朋友面前炫耀和嘲弄的资本之外,其他的,竟什么都不是……
很多已经快要遗忘的过去在这一刻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唇角不自觉的淡淡勾起,像是自嘲,却又更像是心疼自己这些年白白付出的一切。
……
后面的几天,陆铭尘意外的没有再出现过。
距离申请离婚登记的日子还有一周,孟晓算了一算,刚好来得及从巴黎赶回来。
转眼间。
就到了飞巴黎去找艾丽老师的那天。
孟晓早早的就收拾好了行李,去机场的路上,整个人都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和忐忑。
毕竟,距离上一次见艾丽老师已经是将近四年之前。
那时老师对她抛橄榄枝,她偏生不识好歹,辜负了老师的一片心意。
如今老师对她有意见不愿意见她实在是情理之中,她得好好认错,争取还能得到老师的原谅和指点。
就这么惴惴不安的想着该怎么道歉认错才好。
出租车已经停在了航站楼前。
孟晓付了钱下车。
拿上行李箱就直接进了航站楼的大厅。
找到值机柜台。
孟晓将身份证和护照交给柜台的工作人员。
正要将行李箱放上一旁的传送带,然而,下一秒——
“抱歉,女士,您此次航班的经济舱超售了,无法办理值机。”
耳边传来工作人员略带抱歉的声音。
孟晓抬起行李箱的动作一顿,回过神,不敢置信的看向工作人员:“你说什么?超售?”
“是的女士,您此次航班经济舱超售了,而您和其余三名乘客都是通过第三方平台购买的机票,我们已经在值机前六小时通知过第三方,您没有收到通知吗?”
孟晓摇了摇头,“没收到,你的意思是,我上不了机了?”
“是的女士。”
孟晓:“……”
那么倒霉的事也能撞上?
孟晓沉默了下,片刻,才又问:“那头等和商务呢?我愿意付费升舱。”
这趟航班已经是时装秀前能买到的最后一般机了,若是飞不了,就赶不上见老师了!
工作人员看出她的着急,但也只能无奈回复:“抱歉,头等和商务也坐满了。除非在起飞之前有乘客退票或是自愿让出位置,不然的话,后续会有我们的工作人员和您及第三方对接,看一下是替您改签,还是赔偿。”
孟晓听着这话五官都要皱在一起。
奈何后面还排着长长的队伍,只好先拿回证件,在另一位地勤人员的带领下到一旁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工作人员一直在关注值机动态,孟晓也没闲着,一直在刷有没有转机能赶上时装秀的航班。
半小时后。
孟晓姑娘几乎心灰意冷。
就在她拿出手机打算给钱俊学长发消息之时,柜台的工作人员忽然小跑过来,笑意盈盈的道:“女士,恭喜您,有一位头等舱的乘客临时不登机了,您正好排在候补的第一位,请问您还要加钱升舱吗?”
“要!”
孟晓几乎想都没想。
应了一声,连忙跟着工作人员办理了手续。
……
补了将近四倍的差价。
孟晓浑然不觉得肉疼,反倒是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但凡她候补不是在第一位,今天这趟,就怎么都飞不了了。
走的Vip的专用通道。
孟晓一上机,就在空姐的带领下往安排好的位置走。
然而,还没来到座位,就听到隐隐有些熟悉的男人嗓音传入耳中。
“小姐,这就是您的位置。”
空姐微笑着侧过身。
而,就这么一侧,孟晓也看清了那抹熟悉的男人嗓音来自哪里。
她眼底禁不住浮起一抹意外。
正打完电话的男人也在顷刻间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还是宋斯越先开了口:“是你。”
“宋总。”
孟晓回过神连忙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才又道:“这么巧。”
“嗯,是挺巧。”
宋斯越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目光从孟晓身上轻扫而过,顿了顿,才又开口:“上次的事谢谢你了,你买的药,很有效。”
“宋总客气了。”
孟晓淡笑着回了一句。
宋斯越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刚挂断的电话便又再度响了起来。
给了孟晓一个抱歉的眼神。
宋斯越接起电话,而孟晓,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一直到飞机起飞之前,两人都是没再有什么交流。
倒是宋斯越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孟晓即便无意偷听,但两人的位置是靠着的,她怎么都能听到一些。
原来,她现在坐的位置原本是宋斯越助理的。
两人要到巴黎见个合作商,但宋斯越的助理临时出了点状况,这才空出了一个位置,让她捡了个便宜。
不得不说。
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是挺奇妙的。
你永远都猜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想什么?”
耳畔忽而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宋斯越见她神游在外,忍不住问了一句。
孟晓收回思绪,偏过头,对上男人那双深邃静谧的眸子竟有一瞬间的怔忡,才缓缓道:“在想似乎每次遇见宋总都挺幸运的,撞车那次是你送我去的医院,今天也是,如果不是你的助理临时飞不了了,我就赶不及去巴黎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了。”
她坦诚的声音落下。
宋斯越微微偏着脑袋看她,似乎是沉吟了下,才漫不经心的开口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