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孔雀开屏

“傻瓜。”凌婉指尖轻轻摩挲着卫昭的掌心，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脉搏。

她甚至有些痴迷于卫昭的这种热烈和迫切的需求，这种满足比在床上欲生欲死更让她有成就感。

……

霜刃科技的新办公区设在卫衍市郊的私人别墅内。

“霜姐，你快看账号后台！”叶小平举着手机从实验室冲出来，“你那个视频已经有五百万播放量了！”

她点开评论区一边刷一边用优雅的语调念着热门评论：“我背负的不是疤痕，是人类医学的星辰大海！”

凌霜捂脸呻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霜姐，这不是乱七八糟，这些都是商业价值。这个视频火了之后，您名下的那十六款药品的搜索指数全都上升了三百倍。

如果不是卫少为了拉高期待感迟迟不肯安排上架销售，咱们现在已经赚了好几百万了。”

凌霜被说得云里雾里的，心中愈发不解：“可是，我连稿子都没背下来，全部都是对着镜头干巴巴地在念，像个机器人。”

卫衍拎着满手的袋子推门进来，“那又怎么样，凌小姐自己不是说过，科研允许不完美的存在吗？

更何况科学本身就是最动人的故事，当你讲述科研理论的时候，比任何抒情的散文都更有感染力。”

凌霜的耳尖微微发红，突然注意到卫衍西装袖口上别着的袖扣。

银色的六边形袖口造型十分简约，却有着独特的线条感，正是凌霜送给他的那一对。

卫衍注意到她的视线，故意转动手腕，银色的光华在两人之间流转。

"凌小姐看够了吗？"他抬起下巴，勾出优越的侧脸的弧度，耳尖却泛起与壁炉辉映的薄红，“我不得不说，在选饰品这件事上，你的审美还算勉强。”

至少是比选男人强。

凌霜眸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佯装镇定地收了回来，重新盯着手中的平板。

平板上的中文这会像是变成了火星文，在眼前闪过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脑子。

老半天她才看进去几个字，忽然指着评论区的文字，“这也太夸张了，‘医学界的奇迹’‘改写人类历史’，听起来像江湖郎中的广告。”

卫衍笑着将一块马卡龙递给凌霜，“现在的网友被工作压榨得狠了，只有这种大喜大悲、极致狂热的情绪才能触动他们。”

凌霜伸手接过，心中一动，忍不住再次扭头去看卫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的卫衍比起平时格外不一样。

他平时是什么样？

凌霜也说不清楚，但似乎总是隔着一层纱，鲜少会这么坦然、鲜明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仿佛从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说“凌霜，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不作为，导致劣币驱逐良币，其实是一种犯罪”这句话之后，就有什么改变在他身上悄然发生。

像是禁锢他的锁链突然被解开一般。

对着她打量的目光，卫衍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迎着她的视线凑得更近。

“评论区的每一条视频我都看过，除却那些赞美，还有无数患者留言，说会等着你的新药上市。

神经元再生剂对他们来说，是第二条生命，是突然降临的希望。凌霜，你的价值远比你以为的要高得多。”

凌霜神色微怔，心中盈满说不出的情绪。

“凌小姐，当你站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卫衍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又像是扎根于魂灵之中，“只需要想着这些数据背后的生命。至于镁光灯和热搜，请交给我。”

窗外，员工们三三两两在草坪上调试灯光设备，欢笑声随着晚风飘进别墅客厅。

她突然觉得，站在大众视线之中似乎也没那么难。

毕竟，在这片星河下，她不是一个人。

叶小平和其他几位同事窃窃私语：“卫少今天怎么怪怪的？”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叶小平挠了挠头，不觉得吗？她好像从来没见过卫总这么孔雀开屏的模样？

霜刃科技众人的激情持续了整整两天。

直到发布会即将召开的前六个小时。

正在监控网络热点的叶小平忽然抱着电脑冲入实验室。

“卫少！霜姐！咱们发布会的热点忽然被压了下去，现在排到第三十位了。”

所有人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聚集到电脑面前。

“卫氏官方账号刚刚发布卫昭和凌婉今天订婚的消息，现在热搜前十条有七条是关于他们的cp话题。”

果然，前几日还被凌霜新品发布会相关话题稳稳霸占的前排热搜位，这会通通换上了与凌婉和卫昭相关的词条。

#卫婉凌昭甜蜜瞬间#

#顶级豪门的童话故事#

#青梅竹马是豪门继承人是一种什么体验#

点进去，是卫昭向凌婉的求婚现场。

镜头里，卫婉穿着镶满碎钻的高定礼服，在旋转楼梯上摆出宽大璀璨的裙摆。

卫昭单膝跪地献上巨大的钻戒，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之间，每一个细节都是金钱的味道。

凌霜猝不及防看见单膝跪地的卫昭，呼吸微不可见地一窒。

哪怕早就知情，甚至早就接受，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

往下翻，还有许多营销号纷纷下场，发出卫昭和凌婉童年时的合照。

照片里卫昭和凌婉手牵手笑得天真甜蜜，配文写着：从怦然心动到矢志不渝，从童装到婚纱，真正的豪门还有这么纯情的恋爱。

网友评论区已经陷入癫狂：

【这才是真正的霸道总裁文照进现实啊！】

【凌婉这是什么人间富贵花！我要是有她十分之一的命就好了！】

这时有营销号发起#嫁给豪门继承人的必备修养#话题，凌婉亲自下场回复：“真诚是最长情的必杀技。”

社交平台因为她的出现瞬间高潮起来。

【真诚？所以凌霜故意在视频中说她为了救卫昭背后留了疤，是不是怪怪的？】

【听说卫昭和凌霜曾经有过一段，我很怀疑这段感情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姐妹你懂我！当时我就觉得她是不是要挟恩图报，可是卫昭分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这样未免太婊了点。】

【石锤了！科研能力不等于品德素养！】

网络上的风向逐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