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兴师问罪

卫昭花了一个上午成功抵押了河西的房产，将五百万亲自打给凌婉。

凌婉接到他的电话时，正从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

身后的王允缠上来，在她肩头接连落下几个火热的吻。

看清来电人姓名，凌婉伸手将王允推开，起身坐在躺椅上才接通电话。

“钱已经转过去了，合同什么时候签好生效？”

凌婉瞥了眼王允，嗓音带着暧昧的沙哑，“马上就好，一签好我就带回卫氏。”

卫昭又催了两句，才不放心地挂断。

凌婉随意将手机丢在一旁的地毯上，软趴趴地窝在躺椅中。

王允跟上来，厚着脸皮将自己挤到她身后狭窄的缝隙里，“那合同我可是昨晚就签给你了，这回要是再出什么事你可怪不到我身上来。”

凌婉没搭理他，躺在他怀中又清醒了片刻才再次起身，穿上衣服直接离开。

王允光着身子追到门口，“婉婉，咱们下次什么时候见？”

回答他的，是凌婉冷漠的背影。

王允自嘲一笑。

卫氏顶楼，市场部经理和五六位员工研究了好久，才把合同拍照上传到网站平台。

期间又因为格式不规范被驳回两次，终于在下午四点左右通过审核，产品重新上架得以正常发货。

卫昭长吁一口气。

了结一桩事，他终于有心思兴师问罪。

“这个平台平时是谁负责的？”

刚刚一直在操作后台的女生站了出来。

林泽给卫昭倒了杯水，很是狗腿地在他耳边轻声介绍：“她是零售中心电商一部的叶小平，今年刚毕业的应届生。”

卫昭脸色不善，“产品昨天被下架，你为什么没在公司解决？而是拖到今天？”

叶小平穿着T恤，带着黑框眼镜，一脸懵懂地看着卫昭，“卫少说了，咱们卫氏不让加班，不然工会查起来他也担不了责。”

这话一出，凌婉和卫昭脸色都不好看。

“够了，公司招人，招的是有责任感有抱负的人，而不是混日子的。

连自己管理的平台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都不放在心上，还有这么多借口推脱，我看不出你留在卫氏有什么价值。”

叶小平脸色一白，立即手足无措起来。

“卫总，我……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昨天这款产品上架本来就不合流程，我还是做了，出了问题怎么能怪我呢？”

“小妹妹，你这个想法错的太厉害了。”

凌婉温和地打断她，“没有人有义务提供职位让你来上班，公司请你是要创造价值的，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卫氏早就垮了。”

她眼睛生得亲切，平日里在公司也总是笑意盈盈，很多底层员工对她都印象不错。

这会听她这么说，所有人都下意识谴责地看着叶小平。

凌婉看着卫昭脸上的怒气，意有所指道：“不过也不能全怪她，将为兵胆。在职场，负责人是什么样，下面的员工就会是什么样的风格。”

卫昭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更加阴沉。

“你，还有零售中心其他负责平台的人，都被开除了。离职证明上写清楚，因为个人能力不足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被公司开除。”

叶小平懵了。

卫氏在业内算是大企业，离职证明上写上这样的话，她在这一行等同于被拉黑。

“卫总，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小姑娘已经憋出了眼泪。

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对权威和上级还有着初出茅庐的信服和顺从。

卫昭这番话在她心里，跟天塌下来没什么两样。

她甚至不敢想她爸妈要是知道了会怎么骂她。

卫昭不为所动，甚至带着出一口恶气的畅快：“叫人事过来，今天之内全部走人。”

会议室气氛一时僵持到极点。

就在叶小平绝望得不知所措之际，会议室的门被彬彬有礼地敲响。

虽然没有人去开，外头的人却极其自然地推开门。

卫衍站在门口，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卫昭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卫总开会，怎么还教训上我的人了？你没有自己的人吗？”

卫昭脸色一黑，眸光不善地盯着卫衍。

自从生日宴会上，卫崇武默认他撤下卫衍的蛋糕，卫昭就已经不把卫衍放在眼里了。

“你的人？他们的工资是卫氏出的，你的意思是卫氏是你的资产吗？”

卫衍脸上还是带笑，只那笑意却莫名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卫昭，我知道你蠢，但是没想到你记性还这么差。七年前，我刚进卫氏的时候，卫氏的年销售额不过一千五百万。是我一力推动卫氏的模式改革，让卫氏从一个小型企业跻身年销过亿的中型企业。

三年前，我打造推广卫氏的核心产品，让卫氏年销突破十五个亿，正式有资本接洽。今天我在这里，说一句他们的工资是我发的，不过分吧？不只是他们，就连你八十万的年薪，也是从我口袋里掏出来的。”

卫衍走到会议桌旁，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说到底，卫昭，你是不是也要感谢我赏你一个饭碗？毕竟我也没有义务提供总经理的职位让你作威作福。”

卫昭瞬间脸颊涨得通红，像是被当众抽了十几个巴掌一般难堪。

卫氏的历史在场众人都很清楚，可就算清楚，也没有人敢在卫昭面前提起。

就连卫崇武，对卫氏的发展历史大多也都是避重就轻。

卫衍他怎么敢！

卫昭将拳头捏的死紧，胸口盈满怒火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凌婉将手塞入他的掌心轻轻握住，站在他身侧开口：

“阿衍何必说这种话，阿昭刚刚生气也是因为叶小平工作失职给公司造成了损失，阿衍一定要包庇她吗？”

“她给公司造成了损失？”卫衍唇边勾出一个嘲讽至极至极的笑。

“这款糖尿病贴剂的上架从一开始就没有经过卫氏内部的正规评审，完全是你为了追求短期利益擅自做主。

现在出了事，就该是你一力承担。好处你全占了，坏处却想让我的人当替罪羊，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卫昭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指着卫衍气急败坏地吼道：

“在卫氏，我就是规矩！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凝滞一片，落针可闻。

“所以，卫昭，你今天是一定要开除叶小平？”卫衍神情莫测地看着卫昭，“一定要越界来动我的人，是吗？”

“是！”卫昭毫不畏惧地挺胸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