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彻底撕破脸

“今天卫氏发的那些消息，我事先毫不知情。”

凌霜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咖啡，端起轻抿一口，任由苦涩在舌尖散开。

直到卫昭受不了沉默的气氛要再次开口时，她才缓缓道：“卫昭，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卫昭的手在桌下不自觉地握紧，眼眶瞬间开始发酸：“姐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为什么凌霜就是不相信他？

哪怕他跟凌婉在一起，也从来没想过要跟凌霜分开。

“够了，卫昭。”凌霜伸手叫停他，“没有你的默许和纵容，卫氏的行为不会这么大胆。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做这些毫无意义的狡辩，抱歉，我的时间很宝贵。”

卫昭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姐姐，卫氏的事情很复杂，我也有很多无奈。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我一直在试图保护你。”

他跟凌婉在一起不也是为了给凌霜更好的生活吗？

凌霜虽然擅长科研，可是并不能教会他如何在卫氏扎下根，更不能帮他打垮卫衍——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压力！她也不会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在卫氏站稳脚跟，作为自己的女朋友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想起卫衍，卫昭歉疚的神色消去几分，“更何况你背着我跟卫衍勾结，算起来我们已经扯平了，不是吗？”

凌霜忍不住气笑了。

“你要这么想是你的自由，我没有这个兴趣来纠偏，既然你觉得扯平，那么，把手串还给我，日后我们再无瓜葛。”

卫昭脸色一变。

他以为凌霜多少会解释一下，不管凌婉怎么说，他内心深处始终不愿意相信凌霜跟卫衍会发生什么。

可眼下凌霜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接受了他的说法，难道他们真的……

这个认知让卫昭手掌心都在发抖。

“姐姐，别说气话好吗？”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哀求，“就算你真的生我的气，可五年，整整五年，姐姐真的要割舍吗？”

凌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五年，怎么会轻易被割舍呢……

如果那个被她发现的晚上，卫昭不是恶言恶语出口伤人，而是像今天这样温声软语地哀求，也许……

也许……

但庆幸的是，没有也许。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感激卫昭的愚蠢、自大，和傲慢。

如果他像卫衍一样心思缜密，知道拿捏人心，又或者他像江川一样谈吐温和，对他关照有加。

也许她至今还会陷在和他那一团糟的感情中，无法脱身。

因为她十分清楚，脱离科研能力之外，她在情感上其实是一个相当没出息的人。

从小失去至亲的家人，在凌家那样刻薄的环境中长大，她一直极为渴望有一段亲密关系可以填补她内心的缺失。

所以才会明知卫昭的软弱，明知他的愚蠢和算计，还是陪伴在他身边。

幸好，幸好如今她已经走出来了。

这么想着，凌霜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讨厌苦味，所以每次喝咖啡我都会加很多糖和很多奶。”

江川一直盯着她的脸，像是试图从凌霜的脸上找他熟悉的温情，闻言惊喜地笑着要说什么。

凌霜迎上他的视线直接打断他，“所以我也讨厌谎言，更讨厌直到现在还在撒谎的你。”

说完她端起咖啡一饮而尽，“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肤浅短视，可我一直以为你至少还有真心。

如今看来，是我错得离谱。在凌婉面前，你把我当成工具。那么对凌婉呢？你的真心看来也不多。”

咖啡的甜让她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切，卫昭却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么刻薄的话是从凌霜嘴里吐出来的。

“等等！”瞥见凌霜要离开，卫昭立即出声，“你如果不原谅我，那你预备怎么办？要报复我吗？要通过毁掉卫氏来毁掉我吗？”

凌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这才是他这次来找她的真正目的。

上次在法庭上的反击已经让卫昭充分认识到她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人。

这次凌婉利用她为卫氏引进的新药造势，她怎么会坐以待毙呢？

卫昭被她看得面皮涨红，却还是坚持道：“我知道这次卫氏做得过火了，可卫氏靠这款产品今年销售额有望冲击二十亿。

你好歹也是卫氏的一份子，就算有什么不满，至少也先忍一忍。”

见凌霜闭口不言，卫昭又软了语气，“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为我付出这么多，眼看我就要成功，你甘心就这么放弃吗？

只要你愿意，以后我绝不会亏待你。”

凌霜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现在，你还要说你全都不知情吗？”

卫昭如遭雷击！

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

凌霜已经不耐烦听他的解释，“你说得没错，我会报复你。

与其在这里纠缠我，不如做好准备，想好怎么挽回进口糖尿病贴剂造车的损失。”

卫昭心口突突直跳。

还要再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

销售部打来电话：“卫总，咱们线上店铺所有的糖尿病贴剂都被下架了。

这款药剂是外国进口，平台有规定销售跨境产品必须申报独立仓储后勤资质。咱们没有这个资质，已经被举报下架了。”

卫昭浑身一震，再要去看凌霜，却见她的身影早已彻底消失在门外！

“没有资质就立即去申报！”卫昭握着手机大吼。

咖啡店里其他安静的客人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他顾不上旁人的注视，仓促地撂下几张钞票在桌上，便跌跌撞撞地朝门口奔去。

一踏出咖啡店，冷风呼啸着灌进衣领，他强自镇定下来，只是声音还有几分沙哑：

“马上组织团队，按照平台要求准备申报独立仓储后勤资质的材料，二十四小时之内必须搞定！”

电话那头支支吾吾道：“卫氏的自营渠道，一直都是零售中心在管理，我们市场部不知道申报流程。”

卫昭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刚刚凌霜那番话忽然就有了明确的答案。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