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凤娇老实得像只鹌鹑，“只是一栋别墅而已，我老公一定会签字的。”
江川看着她颤抖着手在协议上签字，淡淡道：
“但愿吧，这已经是我当事人最大的让步，如果凌先生连一栋别墅都不愿意，我当事人也没有放过你的理由了。”
黄凤娇身子一震，慌忙起身抓着桌子，“等等，你帮我给我老公带句话！”
江川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回身看着黄凤娇。
“你跟他说，说……”黄凤娇声音越来越小，脸上满是纠结、挣扎，最终变为绝望的愤恨。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要是真的不管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说完她像是卸下重担一样重重地喘着粗气。
警察上前将她带回拘留所，江川缓缓思索着，将黄凤娇的反应一字不漏地告知凌霜。
凌霜过了很久才拨了电话过来，却是提起了另一件事：“麻烦学长了，不过关于我河西那套住宅的产权，还是尽快起诉开庭吧。”
江川连忙翻找手机中的案件记录，“快了，法庭安排在下周三开庭。”
凌霜顿了顿，才轻声道谢。
江川直觉凌霜的反应似乎有什么内情，却也不好过多打探，只是又跟她发了一条消息：
【我会联系法官，提前审理。】
凌霜没有回复他。
江川暗道不妙，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沈铭发过来一条链接。
【我建议你慎重考虑要不要继续服务凌霜，再跟下去，风险很大。】
江川心中突突，连忙打开链接，赫然看见凌霜在法庭上拉下拉链的那一幕被截取了最开始的几秒做成动图。
添加粉色抖动滤镜和“嗯啊~”的气泡文字，看上去色情得让人浮想联翩。
发布的博主带的文案更是具有引导性质。
【难怪能拿下专利，原来评审委员都好这口纯欲风~】
【学术妲己在线发牌！点击就看无码资源。】
下面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让人看后面这么熟练，前面也没少看吧。】
【科普：女科学家平均每项专利需与5位专家深度交流（狗头）】
他看到这些博文的时间已经不早了，除了最开始的污蔑和羞辱之外，还有不少色情网站拿这段动图配上“宝，我在开庭，晚点doi”的文字做跳转链接。
之前直播时网友对凌霜谩骂时江川正在庭审，自然不知道网友评论了些什么。
这回却是气得手指发抖，点了好几次才点到自己账号发布文案的页面，愤怒地打下一行文字：
【身体伤痕属于合法证据，在庭审过程中展示合法合规！】
评论发出的一瞬间，消息提示迅速变成99+
排名第一的热评是：【哥你睡过这女的吗？几秒交货？】
江川瞬间大脑充血，太阳穴猎猎跳动。
再想回复些什么，却发现账号被限制评论不能发言。
沈铭再次发来消息：江川，你如果再胡乱说话，影响律所的声誉和运营，我们会考虑将你踢出合伙人的权限。
江川对他的恐吓置之不理，滑出界面再度拨打凌霜的电话。
这一回，电话提示正在通话中。
城南路实验室，卫衍面无表情地替凌霜挂断手机。
“我已经找人查到那帮营销号的挂靠机构，背后的委托人马上就能查出来。”
“多谢。”
卫衍翘着二郎腿，双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眸光却隐晦地打量着凌霜的神色。
“凌小姐，我一早就不建议你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去对付卫昭，为你做这些善后的事情，你说我该收取什么回报？”
一直忙碌的凌霜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朝他走来。
自从卫昭的生日宴过后，他们之间的相处状态就变得有些怪异。
既没有对立的剑拔弩张，也没有一开始的合作愉快。
不，这种怪异或许是卫衍单方面的，毕竟凌霜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
真论起来，那晚她跟卫衍说祝贺他们合作愉快的时候，几乎已经是她最温柔的神态了。
卫衍嘴角忍不住上扬，却又硬生生忍住。
凌霜却是绕过他，欲要往他身后的手机走去。
卫衍下意识起身拦住她，另一手在背后将手机翻面盖住屏幕。
“你的实验应该还有两个步骤没做。”
凌霜看着他，伸手绕到他背后，像是要环抱他一般。
卫衍心口停跳一瞬，下意识连呼吸都屏住。
下一刻，凌霜拿过手机，转身远离他，“你把这个定义成善后，我不认同。庭审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现在突然又被翻出来，没有那么简单。”
卫衍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什么，忙也拿出手机点开社交网站。
这一看，却是脸色一沉。
因着凌霜和卫昭之间的官司，卫氏官方账号已经涨了不少粉丝。
这会凌霜的热度又起来了，早就有不少网友到卫氏官号下方调侃质问。
也正是这个时候，卫氏发布了一篇九宫格图文：
【卫氏制药永远只会为真正的顶尖科研买单。】
下方配图展示的正是道斯的那款产品配图和专利批文，清晰地和凌霜在法庭上展示的那款糖尿病贴剂做了对比。
对比报告处心积虑地展示了外国贴剂优于凌霜的贴剂的几项指标，还用红色的文字标注出来。
九宫格配图最后一张更是光明正大地放出凌霜法庭脱衣动图。
虽然碍于官方账号代表的企业形象，没有对配什么指名道姓具有侮辱性的文字，可单单是卫氏的态度和春秋笔法的隐喻，足够在互联网上引起狂欢！
卫昭捏着手机的手背，顿时青筋毕露！
“看来背后的人不用查了。”
凌霜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她有点想念卫氏实验室那台德国进口的咖啡机，可惜，卫衍似乎没有重新为她买一台的打算。
“卫少所谓善后的回报，似乎有点牵强。”
"这群渣滓..."卫衍神色更加难看，满脸呼之欲来的风暴。
他设想过或许会有人用肮脏下流的视角去看待凌霜，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卫氏的人
——竟用她最惨烈的抗争时刻，来送自己的产品一场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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