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债权转移

黄凤娇脸上所有的愤怒和疯狂像是按了暂停键，就这么可笑地僵在脸上。

“老公，你……你说什么呢？什么债务？”

凌时茂板着脸冲她摇头，黄凤娇心中虽然察觉不对，但还是依照习惯下意识地闭嘴。

她虽然脾气火爆，但大事上对凌时茂几乎是言听计从的。

尤其是这么多年，凌时茂哪怕发家，对她这个妻子也依旧是关怀尊重，给足她体面。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凌时茂对她的心，每次跟那些富太太聚会，她都得意于这个好老公。

江川接过合同，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越看越是觉得心惊。

难怪凌霜对凌时茂如此不留余地，因为她清楚，但凡留给凌时茂一丝漏洞，他就会想尽办法逃出生天。

眼下，就被他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

凌时茂已经神色轻快地笑起来，“不好意思诸位，我也很想按照宣判履行法律职责，破壁技术的专利的会如约偿还。

但是关于其他债务，现在凌氏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如果一定要执行，我只能拿债权来抵债。”

“还有，”凌时茂后退一步，神情遗憾，“我和黄凤娇一个多月前提出离婚申请，上周已经拿到了离婚证，她个人的债务不属于婚姻共同债务。”

江川一行人神色都有些难看。

离婚有三十天冷静期，凌时茂拿到离婚证的时间这么凑巧，说是巧合绝不可能。

江川拿手机编辑消息告知凌霜，很快凌霜就打了电话过来：“学长，请打开免提。”

“偿还债权没有关系，江律师，请帮我向黄凤娇继续追偿，如果黄凤娇没有偿还能力，我会让她坐牢。”

凌霜独特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变音，越发像含着冰霜往人的面门上扑。

黄凤娇强忍的怒气和恐惧瞬间爆发，扑到江川面前要去抢他的手机。

“小贱人，你做梦，想送我坐牢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你等着瞧吧，我老公一定会护着我，我们一家人都会和和美美，你这个克死爸妈的丧门星，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当孤儿！”

江川一把按掉手机，眉眼间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黄女士，请你注意言辞，我的当事人有权追究你侮辱诽谤的罪名。”

“你追究啊，老娘怕你吗？我们家有的是钱！”

“叮铃铃——”江川的手机又执着地响起来。

江川看见上面跳跃着的凌霜的名字，无奈地再次接通，“学妹，我开了免提，你可以直接说。”

他还没有习惯凌霜面对冲突时不闪不避、以刚克刚的习惯。

不过他会快速习惯。

思及此，江川贴心地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凌霜冰冷而无机质的声音再度响起，“黄凤娇，我会送你坐牢至少五年以上，五年间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打压凌氏的生意，让凌时茂疲于奔命，无暇顾及你。

让凌婉失去优越的生活条件，或许她会为了富裕的生活出卖身体，成为某个富人的情妇，或许会被凌时茂牺牲以作换取资源的棋子。你会在无法和家人联系的情况下度过难熬的、孤独的五年。

而五年后再回归社会的你会没有贵妇人的生活，没有骄傲懂事的女儿，也没有体贴的丈夫。”

“黄凤娇，请记住，这不是我送给你的下场，一切命运在凌时茂递合同给你让你签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电话毫不留恋地挂断，仿佛她压根不在意黄凤娇的反应。

又或者说，她早已预料到黄凤娇的反应。

“你放屁！”黄凤娇破防地尖声大叫，可惜凌霜早就已经听不到。

江川贴心地替凌霜解释：“黄女士，我当事人说的都是真的，凌时茂以债权来抵押对我当事人的赔偿，我当事人有权代位追偿。

所以请你尽快偿还我刚刚提到的现金金额，如果不能偿还的话，我会向司法机构提出强制执行，包括但不限于冻结你名下的账户，限制人身自由。”

黄凤娇脸色越发难看，嘴上却不服输，“你以为我会怕吗？你们这种穷酸，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有钱人的规则。这个世界只有一种罪名，就是穷罪！”

江川被她的无知气笑了，“如果法律真的这么无足轻重，凌时茂为什么还要把罪责以债权的形式转让给你？”

黄凤娇被诘问得无言以对，下意识去看凌时茂。

凌时茂神情坦荡，“行了，用不着挑拨离间，我们一家人的事情，凌霜一个外人是不会懂的。”

黄凤娇亦是帮腔。

江川沉默了一瞬，“我会按程序提出追诉。”

至于别的，他无力多说。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凌婉离开法院后，径直开车去了酒店。

王允在床上是个中好手，两人很是投入了一番。

等两人洗完澡，各自倒了杯红酒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已经过去了足足四个小时。

而此时，距离庭审结束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凌婉慢悠悠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便是通讯录上红到爆炸的99+。

凌婉这会还没意识到，点开后几秒钟，猛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王允还在吞云吐雾，一手滚烫地摸上凌婉的大腿。

下一刻，被一把拍开。

“干什么？提上裤子不认人？”

凌婉脸色难看得狠，“凌家输了官司。”

王允抽烟的动作一顿，挪到凌婉身边贴着她的后背去看她的手机。

凌婉几乎是灵魂出窍般地刷着庭审回放，直到听见江川那句“当我们质疑一个天才的时候，我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她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天才？天才有那么廉价吗？可笑。

如果不是凌家培养了她，她哪会有今天。

如果从投资回报比来看，凌霜拥有的一切都该属于凌家才是！

该死的法官，该死的律师！

“归还破壁技术和产生的所有盈利……”王允一字一句地念着判决书，轻啧一声，“那可不是笔小数目，你们凌家怕是要被掏空了。”

他的手顺着凌婉的腰一路往上，“以咱们的关系，需要帮忙随时开口，利息嘛，好说。”

凌婉猛地站起身，素来娇媚温婉的脸这会绷得铁青一片，扬手冲着王允的脸扇了重重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