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清算资产

凌家，凌时茂回到别墅时，仍旧是晕乎的。

黄凤娇虽然在家，却是全程看了直播，见凌时茂回来，惊慌失措地迎上来。

“老公，我看新闻说你输了官司，你告诉我，是假的对不对？”

凌时茂被她念叨得更加心烦，一把将她推开，也不解释，快步走向书房，在保险柜里掏着什么。

黄凤娇不依不饶地跟进来，“老公，你说句话呀！我们家以后是不是都属于凌霜那个小贱人了！”

凌时茂将什么东西飞快地收到怀中，回头沉着脸，“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黄凤娇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一味焦急道：“总有别的办法吧？咱们给法院送点钱，咱们凌家比凌霜那个小贱人有钱多了，法官总不至于帮她不帮我们吧。”

一股无名怒火蹭地蹿上凌时茂心口。

他强忍着一巴掌扇出去的冲动，憋着气道：“法院不是儿戏，输了官司就是输了。

早知今日，当初你对凌霜多几个好脸色，她也不至于跟我们闹得这么僵。”

黄凤娇脸色僵了僵，破天荒终于露出一丝懊悔，“我……我哪知道她这么大的气性，小时候我把她赶出去让她睡门口，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

凌时茂被气得额角狂跳。

他知道黄凤娇对凌霜不好，但一直以为只是有些忽视而已。

想着寄人篱下哪有不受气的，终归是无伤大雅的妇人所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黄凤娇居然连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一想到凌家今日的灭顶之灾都是黄凤娇日积月累作出来的，凌时茂原本纠结迟疑的心思瞬间狠了下来。

“娇娇，我知道这不怪你。”

凌时茂缓和了神色。

“这些年操持家中，你本就辛苦，对凌霜照顾不周也是人之常情。可现在，终归是连累你跟我受苦了。”

黄凤娇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她最受不住的就是凌时茂的温柔。

“这么说，咱们家真的没了？”

凌时茂沉痛地点头，“不过没关系，只要我的人脉还在，迟早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只是可怜我们的婉婉，这几年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怕是要因为我婚事上差一截了。”

凌婉是黄凤娇的心头肉，听了这话心头哪一个痛字了得，当即呜呜哀哀哭了起来。

“老公，你想想办法啊，婉婉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花了多少精力培养她，不能在这个当口功亏一篑啊！”

凌时茂重重地叹气，“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总归是要有个人吃亏的。”

黄凤娇眼睛一亮，“有什么办法？”

凌时茂深情地看着她，“凌霜要讨回的是破壁技术和衍生利益，如果持有破壁技术的人名下没有财产，她还能追讨什么？”

黄凤娇似懂非懂，“所以咱们要怎么做？”

凌时茂佯装无奈，“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把这份文件签了，别的事情都不用你管。”

黄凤娇没当回事，拿起笔飞快地签字，签完后将笔一丢。

“然后呢？咱们现在怎么办？”

凌时茂将文件收起来，脸上的温情更浓，“等会法院的人来了你不用理，让我来安排。”

黄凤娇大学的时候就跟凌时茂在一起，听他的吩咐几乎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更不用说出了这么大的事，黄凤娇早就心里一团乱麻，更没有余力去思考。

“凌先生，外面有一群人，说是法院和审计，来咱们家做资产清点。”

凌时茂深吸一口气，丢下黄凤娇大步下楼。

别墅门口站着一群人，为首的赫然就是江川。

凌时茂心中一沉，知道这回是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凌先生，我的当事人委托我来追诉资产清点。”

凌时茂皮笑肉不笑地将人让了进来，“江律师的来意我当然清楚，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只管说。”

"根据《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二条，"江川将平板电脑转向凌时茂，"您通过破壁技术获得的非法收益需全额返还，包括但不限于——"

指尖向下划动屏幕，数据列表刷地翻页。

"第一，2015年与辉瑞集团签订的专利授权合同，实际收益2.3亿，按80%折算需归还1.84亿。"

"第二，凌家别墅购置款6800万，资金流水显示来自专利转让金账户。"

"第三，您名下三辆迈巴赫使用公司研发部报销经费购买，已由第三方机构评估折价2100万。"

原本已经答应要不闻不问的黄凤娇终于忍不住，从楼上冲下来上："放屁！

这些都是我老公辛苦经营的成果，区区一个破壁技术而已，就算估值顶天也不过三百万，你两嘴一张就要我们整个凌家，你做梦！"

"辛苦经营？"江川温和一笑，“的确如此，如果不是凌先生的辛苦经营，一个小小的破壁技术的确无法在今天给我的当事人带来如此庞大的利益。

在此，我替我的当事人对凌先生表示衷心的感谢。”

江川将资产评估书摊在桌面，欠身冲凌时茂微微鞠躬，气得凌时茂脸色铁青，恨不得把资产评估书当场撕个粉碎。

可惜，江川经受过太多产权纠纷的案件，一眼就看穿他心中所想。

“凌先生，恕我不得不提醒一句，根据判决书第24条，”江川用钢笔尖敲了敲加粗条款，"拒不执行将冻结被告人所有账号。"

凌时茂狼狈地抹了把脸，扯出一个假笑。

“江律师误会了，我没有想拒不执行，只是凌氏现在拿不出钱来偿还。”

他看了眼黄凤娇，虽然犹豫却还是在众人或讥讽或质疑的视线中掏出一份合同。

“2019年黄凤娇曾经向凌氏集团借款3.2亿的，虽然签署了借贷合同，凌氏享有该项债券，但至今仍未归还。

如果凌霜现在要做资产清算，我只能把债券转让给她，现金清算是绝对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