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慢悠悠地等双手的美甲做完,方才拿起手机开始发消息。
卫昭举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社交平台,直到双眼开始胀得发晕,才在热门新闻上刷到他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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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做完实验,已经中午十二点。
实验室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去吃午饭,凌霜看着试管内凝结出的一滴冰晶,眼底满是愉悦。
将试管郑重地放在隔离皿内,脱下白大褂准备离开。
实验室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凌霜正要锁门,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不详的喊叫。
还没反应过来,左肩被重重一推,额头处撞在沉重的金属木门上,几乎是立刻就头晕目眩。
“还我女儿的命!你这个畜生,自己有精神病不去治,还拿人命来敛财,去死吧!”
凌霜勉力扶着门把手才没有摔倒,余光瞥见一对神色狰狞的夫妻为首,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朝她声讨。
“就是她,网上曝光那个药品研发的女人就是她!杀了她,给我们的女儿偿命!”
凌霜心头一紧,第一反应却不是自保,而是飞快将门锁上,转身挡在门前。
实验室里是她刚合成的神经元抑制剂,是这一场风波能翻身的最大的底牌。
“她挡在这里,里面肯定在做毒药,砸烂她的药,让她不能再害人!”
不知是谁怒骂,为首的夫妻俩更加愤怒地撕扯起凌霜,“我女儿死了,你凭什么还能赚黑心钱,你给我去死!”
人群中非处一个银色的保温杯,凌霜避无可避,只能偏头去躲。
她不能伸手阻挡,身为科学家,双手的敏捷比她的命更重要。
金属砸中肉体的闷声响起,意料中的剧痛却没有降临。
卫衍的驼色大衣裹着风雪的味道笼罩下来,金属保温杯咕噜着滚到他脚边,被他暴怒着一脚踢开。
两具温热的身体相贴,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凌霜双腿一软,被他掐着腰方才勉强站住。
“住手!”他身形高大,容貌俊美逼人,神色凌冽时浑身都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威慑。
为首的夫妻俩还想再说什么,卫衍冷声道:“卫氏的实验室是国家级的重要保护资产,你们在这里动手,是想赔个倾家荡产吗!”
什么威胁都没有金钱上的威胁来得直白有效。
那夫妻俩果然动作一僵。
却也没有退开。
卫衍将凌霜挡在身后,神色越发冰冷,“你们的女儿死于医疗事故,卫氏也是受害者,这件事情卫氏的法务部会全力协助你们去打官司,争取最大的赔偿。
你们已经死了一个女儿,总不想因为故意伤人自己坐牢,让儿子带着赔偿款寄居到别人家吧。”
夫妻俩气势弱了一大截。
卫衍的话不多,却句句都掐中死穴。
夫妻俩气势弱了一大截,彼此对视一眼,正要打退堂鼓。
身后忽然又响起一个声音,“不对吧,要是这个有精神病的女人研发的,卫氏要是不想负责,只要把黑锅甩在这个女人身上就行了,精神病害人怎么会有赔偿。”
夫妻俩一怔,反应过来后脸上又惊又怕。
“骗子,你骗我们!”
卫衍眸光如刀盯着人群中起哄的人。
他素来有泰山崩于顶而不色变的淡然,这会凌霜在他身后,却清楚地察觉到他浑身肌肉都在紧绷,仿佛一柄蓄势待发的刀。
就在凌霜想站出来说些什么的时候,卫衍忽地转身,揽住她的腰猝不及防吻了上来。
似乎是很久,又似乎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瞬。
这对凌霜来说是很难得的,作为科学家,她很少模糊对时间的感知。
“凌霜是我的未婚妻,卫氏绝不会放弃她。”
卫衍看向众人,语气裹满风嚣与寒冰,“相反,如果谁伤害她,卫氏会拼尽全力,让那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保安姗姗来迟,为首的夫妻俩还不甘心,卫衍盯着他们,语气仍旧傲慢,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的女儿到底为什么出医疗事故,你们心知肚明。你以为以卫氏的手段会查不清背后的阴谋,任你们就这么赖上?
我卫衍绝不是息事宁人,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想用人命赖上我,休想。”
夫妻俩脸色煞白!
怎么可能,那人明明告诉他们,这种大企业都很要名声和形象,一出事不管真相怎么样都会拿钱来摆平。
如果这个男人要查,那,那她女儿不是白死了?
“不,你不能这样。”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在发颤。
“那可是一条人命,不管怎么样,我女儿是真的死了。”
凌霜站在卫衍身边,看着他仅凭几句话就威慑住所有人,又轻而易举地击溃夫妻俩的防线。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如此。
“这位老总,就当我刚刚说错话了,不该骂您的未婚妻,我女儿毕竟是送命了啊,卫氏不能什么赔偿都没有吧。”
卫衍就这么睥睨地站着,“我会安排法务部跟你们谈,想得到什么,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人群散去,卫衍突然打开实验室的门,将凌霜一把推了进去。
“有人砸你,你不知道躲一下?为了保护实验室,连命都不要了?”
刚刚还云淡风轻的男人,这会居然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如果凌霜没看错的话。
恍惚间让她想起,卫昭回归之后第一次生日的宴会上,她教卫昭挺起胸膛挤入卫家的交际圈,原本众星拱月的卫衍迅速被冷落。
那时候卫衍也才二十岁,却丝毫没有表现出被忽视的恐惧和慌乱,而是风度翩翩谈吐自若。
若不是相信科学,凌霜简直要以为他神经中关于恐惧的情绪已经被摘除。
这样的男人,永远西装笔挺,将高傲和风度刻在骨子里的男人,也会表露出这么明显的失控的情绪?
“说话,凌霜,你不会不知道,卫氏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