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许眠眠心里在想什么,江岁穗完全不知道。或许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
江岁穗两三下吃完早饭,平时都是江岁穗帮她拿着书包,可今天许眠眠拿着自己的包,率先上了车。
江岁穗下意识把包递给许眠眠,后者只是轻飘飘扫了一下,就没了动作。江岁穗没有在意,只是心里有些不高兴,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自己背就自己背!”
江岁穗的声音不小声,许眠眠听见了但什么也没说,她不是冷漠,也不是故意和江岁穗隔开距离。
准确的说,许眠眠知道自己要走了,所以希望江岁穗以后没有她后会比现在独立,自己能做好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每当许眠眠想到这里时,内心的另一个自己总会不屑嗤笑出声,没有她,至少江岁穗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许松雪。
以前想到这里,许眠眠心里会带来丝丝的钝痛,但今天许眠眠却出奇的平静,如果江岁穗和喜欢的生活在一起,她应该会更高兴。
当初生她的时候,许的愿望不就是健健康康吗?所以许眠眠偏头眼神复杂看了一眼江岁穗。
忽然间许眠眠内心升起一股奇怪的念头,她想知道江岁穗心里有没有一丝一毫不舍,哪怕就是一丝?
许眠眠问出口:“岁穗,爸爸和妈妈离婚,你会选择谁?”
江岁穗玩平板的手一顿,又将平板扔下,她抓着许眠眠的手臂微微用力,仰着头嘴角带笑问道:“妈妈,真的吗?你真的会和爸爸离婚?”
许眠眠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见江岁穗期许道:“那爸爸和松雪小姨可以在一起,可以结婚吗?我可以和他们一起生活吗?”
许眠眠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点点头道:“会吧。”
毕竟江宫弦那么喜欢许松雪,和她离婚后的第一件事说不定就是和许松雪领证,但或许又不是,毕竟江宫弦太爱许松雪,舍不得许松雪嫁给一个残废,他的爱很伟大,或许他不会和许松雪在一起。
许眠眠想到这里苦笑出声,再次恢复道:“或许吧。”
江岁穗脸上的笑容加深,像是没看见许眠眠的难受般,继续求道:“妈妈,你和爸爸能不能快点离婚呀,你根本就配不上爸爸,更比不上松雪小姨,我想到松雪小姨和爸爸的孩子。”
许眠眠张了张嘴,喉咙间的酸涩涌现,她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想问江岁穗是不是真的很讨厌自己,讨厌到要剥夺她做妈妈都权利。
可许眠眠开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她不敢问出口,她害怕得到失望的回答。江岁穗继续道:“不过——”
江岁穗故意拖了拖调子。
“妈妈,我最爱你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欺负松雪小姨,她已经够惨了。”
许眠眠脸上浮现出释怀的笑,有时候一句话就够了。她没有张嘴解释她从来没有欺负过许松雪,但没人信。
把江岁穗送到学校,她打车到了林悦兮家,林悦兮前段时间给许眠眠配了一把公寓钥匙,顺便又帮许眠眠买了一个海绵宝宝的钥匙扣。
许眠眠也没有跟林悦兮客气,毕竟现在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许眠眠给林悦兮买了早餐放在桌上,就回到房间又赖了赖床,今天起来太早了,自从没有工作后,许眠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
林悦兮看见桌上的早饭,就知道许眠眠是早上回来的,本来想敲门问下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想到许眠眠在睡觉,她就没有问。
吃完早饭,林悦兮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提着垃圾袋离开。
许眠眠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看见林悦兮发来关心的消息,她简单回了几句,又回了一些曾经工作上的冷眼发的消息,就躺在床上回神。
等彻底清醒后,许眠眠想起来昨天还没有回顾行舟消息。她懊恼拍了拍脑袋,看见顾行舟发的消息,她先发了一个可爱的猫猫表情。
许眠眠:昨天忘记回了,不好意思。
许眠眠:“我什么时候都方便,看你有没有时间。”
许眠眠以为顾行舟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消息,却没想到拿起早餐的前一秒,桌上传来轻微震动。
因为是早上,联系的人不多,许眠眠还以为是其他人有要紧事,才会这么在就给她发消息。
于是许眠眠赶快放下早餐,拿起手机却看见第一个联系人是顾行舟。
顾行舟虽然隔着屏幕,但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顾行舟:“我都有时间,眠眠你来决定就好。”
许眠眠看着眠眠两个人,脸上一脸滚烫,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关心,许眠眠却很久没有听过了。
以前和许松雪出去玩,两人同时掉在水里,明明许松雪运气好掉在了浅水区,而许眠眠却掉进了深水区。
虞木时像是没有听见许眠眠的呼救,连忙让人下去救许松雪。她差点就死在那天,不过许眠眠已经不在乎了,她们当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回想到这一幕,许眠眠内心扬起一抹苦笑,当时她到底有多在乎许家人,以为她快死了,以性命相逼都没有一个人在乎她。
想通后,许眠眠就懂了,因为不在乎,他们不在乎许眠眠,所以不在乎许没看眠的生死。
有一瞬间许眠眠甚至认为,许家人应该不喜欢让她活着,毕竟这样会抢走许松雪的财产。
心脏传来微微的刺痛,许眠眠才回过神,不愿继续想下去,脑子里浮现出医院的上的断绝关系通知书。
许眠眠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这几个周许眠眠都没有事,空闲了她就睡睡觉,睡醒了再打几局游戏,浑浑噩噩过了几天,手实在是有点痒了,许眠眠便开始投简历。
不过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许眠眠没有收到一封面试通知,甚至连拒绝的话也没有发给许眠眠。
许眠眠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还是在继续投简历。就算江宫弦阻挡她一时,那又不能阻挡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