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闻言一怔,随即怒发冲冠:“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跟本王说话!”
容央不紧不慢地抚平衣袖褶皱,抬眸时眼底已凝起一层寒霜:“晋王殿下,今日回来,不过是想看看当年那个满口嫡庶尊卑的晋王府,如今......还剩几分傲骨。”
晋王脸色骤变:“你这话是何意?!”
容央未答,只从袖中取出一封烫金请柬,轻轻置于案几之上。
“北燕太子与太子妃奉旨出使东瀚,三日后春祈大典,恭候大驾。”
言罢,容央转身欲走。
赵姨娘先是一愣,随即尖声讥笑:“云映仪!你莫不是失心疯了?竟敢冒充北燕太子妃?你......”
话音未落,府门外忽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一队玄甲金吾卫列阵而入,为首将领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末将奉太子殿下之命,恭迎太子妃銮驾回驿!”
满堂寂然。
晋王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望着容央:“你......你竟真是......”
容央回眸浅笑:“晋王殿下,三日后,可莫要误了时辰。”
待容央离去,晋王府内乱作一团。
赵姨娘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她......她怎会是北燕太子妃?!”
云箬箬死死绞着手中锦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晋王瘫坐在太师椅上,额间冷汗涔涔。
他们方才......竟对北燕太子妃......恶语相向?
“全完了......晋王喃喃自语,“这下全完了......”
此刻容央端坐凤舆之中,指尖轻抚袖口金凤纹样,眸中寒星点点。
驿馆内,谢同銮听完暗卫禀报,手中茶盏“咔嚓”一声碎裂。
“晋王府的人,当真如此猖狂?”
他声音冷若冰霜,眼中戾气翻涌。跪地的暗卫额头触地:“赵姨娘与云箬箬言语轻慢,晋王更是......命太子妃滚出府去。“
谢同銮缓缓起身,玄色锦袍上的金线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芒。
“备马。”
“殿下欲往何处?”
“晋王府。”
此刻晋王正在书房焦灼踱步,忽闻府外马蹄声急,紧接着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轰——”
木屑纷飞,谢同銮率金吾卫破门而入,玄甲森然,刀光映月。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晋王府!”
谢同銮将北燕皇室令牌掷于地上,冷笑一声。
“晋王好大的威风,辱骂本宫太子妃时盛气凌人,见了本宫倒结巴了?”
晋王吓得跌坐在地:“太......太子殿下?!”
谢同銮居高临下睨着他,薄唇轻启:“听闻本宫太子妃今日回府,晋王让她......滚出去?”
晋王强自镇定:“你虽是北燕太子......本王乃东瀚亲王!任你权势滔天,也管不到我晋王府头上!”
谢同銮怒极反笑,长剑抵住晋王咽喉:“来,看着本宫的眼睛,再说一遍。”
晋王面如土色,连连叩首:“殿下恕罪......臣不知那是太子妃啊!”
谢同銮冷笑,一脚踩住他撑地的手:“现在知道了?”
骨裂声伴着晋王惨叫响彻庭院。赵姨娘与云箬箬闻声赶来,见状直接瘫软在地。
谢同銮冷眼扫过:“再让本宫听见半句不敬——”剑尖挑起赵姨娘下巴,“这舌头就别要了,本宫可不怕你们东瀚,懂?”
容央回到驿馆不见谢同銮,询问暗卫只道他外出访友,便取出账册细细翻阅。
当夜,东瀚皇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天香阁”匾额高悬。
开张当日,门庭若市。
“听闻北燕太子妃亲自调香,连皇后娘娘都用她的香膏!”
“何止!北燕圣上亲题匾额,里头的香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贵族小姐们早早遣丫鬟排队,唯恐抢不到限量香品。
阁内,容央一袭月华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正含笑介绍新调制的“浮梦香“。
“此香前调雪松清冽,中调白梅幽雅,尾调龙涎绵长,最是安神。”
一位贵女试香后惊呼:“这香气竟会随体温变化!”
容央浅笑:“香似人心,冷暖自知。”
门外忽起骚动。
“是云郡主!她怎么来了?”
众人回首,只见云箬箬带着丫鬟立在门前,脸色难看地盯着柜台香品。
容央抬眸,四目相对。
“云郡主也要买香?”
云箬箬攥紧帕子:“我......我是替父王求安神香的。”
满堂哗然。晋王府竟向太子妃低头了?
容央微微颔首:“拂霜,给郡主包一份浮梦香。”将香盒递去时唇角微扬,“——聊表心意。”
云箬箬接过香盒时指尖发颤。这哪里是香,分明是诛心的刀!
不出两日,天香阁名动东瀚。
“太子妃亲制玉肌散,三日肤若凝脂!”
“醒神香丸堪比贡品,读书人争相抢购!”
最抢手的当属限量“凤求凰”香囊——金线绣并蒂莲,内藏特制同心香,传言夫妻共佩可恩爱白头。
“给我留一个!我出三倍价钱!”
“家父乃礼部尚书,先卖与我!”
贵族小姐们挤破门槛,连东瀚皇后都遣贴身女官前来采买。
阁楼雅间内,谢同銮揽着容央的腰,透过珠帘望楼下疯抢的人群,低笑:“夫人的生意,比国库进项还丰厚。”
容央把玩他腰间的凤求凰香囊,眨眼:“殿下不也戴着我的香?”
谢同銮忽然低头轻咬她耳垂:“本宫更想尝......太子妃身上的香。”
窗外春光明媚,一枝红杏探入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