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月目光淡漠的望着他,对方分明是在口出妄言。
但她却下意识地相信,商鹤栖是在说实话。
不仅仅是来自两世听到的关于他的传闻,更有她直觉上的相信。
他有这个能力,有能让她再无人可欺的能力。
“商鹤栖,你信命吗?”姜棠月认真询问。
“曾经的我不信,但此时的我愿意主动去相信。”
商鹤栖用同样严肃的态度回答,表达他的重视之意。
“为何偏偏是我,我们素不相识,甚至在大相国寺之前,更是素未谋面,你怎么会想要娶我?”姜棠月有些不相信。
毕竟这世间,她最不愿意再相信的,就是男人的心。
有了前世薛则礼在前,她更愿意相信是商鹤栖是因为,有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好的态度。
“你是喜欢我,还只是单单地想要娶我?”姜棠月怎么都想不通。
商鹤栖有克妻的名头,说娶她的话。
论谁都会觉得他是在报复她,所以才会说出想要娶她这样恶毒的话。
“我因为喜欢你,才会想要娶你。”商鹤栖神色严肃,态度端正。
“我不相信,商鹤栖,我不相信,或许你不会相信,我做过一场梦,
梦里我没有退婚而是选择嫁给薛则礼,却害得我姜家满门覆灭,我惨死郊外庄子。”
“即便是梦醒之后,我依然能够身临其境地感受到那噩梦的真实与可怕,
即便是薛家这般受过姜府恩惠二十多年的人都能恩将仇报,将好心当作驴肝肺的谋害。”
“所以,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商鹤栖是真的想要娶我,更何况你还有克妻的命在,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觉得你在害我,是想要存心报复才会这样做。”
姜棠月盯着他的神色,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神情。
可是,她却发现商鹤栖竟然从始至终都在笑着,丝毫没有被她直说他克妻的恼怒感。
他究竟是真的认真表明心意,还是在拿她耍着玩?
商鹤栖抬手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
“我能够设身处地地知你顾虑,懂你担忧,若我是女子,
被一天生克妻还有四个孩子的男人求娶,恐怕吓得都要绞了头发出家当姑子去了。”
“我才不会这样。”姜棠月咬牙。
“我知道,只有你是不同的。”商鹤栖毫不犹豫地点头肯定。
姜棠月微愣,望着那容颜俊美,眉目间尽显清冷和傲气的人。
商鹤栖实在是太过笃定她的态度。
明明他是那种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浮尘一般的存在。
此刻却心甘情愿地为她走下神坛,亲自开口想要娶她。
商鹤栖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商鹤栖你不懂我的仇恨,你从未经历过我的从前,体会过我的惧怕和担忧,
终有一日你会因为我莫名其妙的仇恨不耐,会对我逐渐厌弃。”
“你现在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与其他的女子都不同,所以产生好奇想要娶我的心,
但这不是爱,不能承担两人相守一生的决心。”
“商鹤栖,我想我们并不合适。”姜棠月态度坚决,丝毫不退让。
言毕,她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
跳动的心脏从掌握之中消失,她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
姜棠月强行把不应该出现的情绪压下,不留一丝留恋地转身。
“你走吧,我们的约定就此作罢,我就当你今日从未来过,也从未说过这些话,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姜棠月和商鹤栖二人再不相干。”
话音落下,姜棠月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下一刻,一个炽热的大掌紧握住她的手腕,将人猝不及防地拉入怀中。
姜棠月猝不及防地转身,为了不跌倒在商鹤栖的怀中,闭眸选择向后仰去。
炽热的大掌在肩后出现,商鹤栖稳稳地稳住她的身形,并在她的身后做了缓冲。
姜棠月迷茫地睁开双眸,逐渐清明地对上商鹤栖的目光。
商鹤栖他一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手紧扣住她的下巴,将其抬起,不容逃避地面对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真心,不试试怎的就赌我一定会腻味,
不试试怎的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的死罪,姜棠月,你偏心。”商鹤栖双眸微红,声声紧逼。
“我怎么偏心了。”姜棠月矢口否认。
“你即便对薛则礼厌恶至极,却仍旧愿意与其周旋;
你明明不喜欢你二叔,却已经顾忌那莫须有的亲情对其手下留情;
你明明想要权势护住家人,却在我主动送上门的时候将我推出去。”
……
“姜棠月,你说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商鹤栖一字一句,嫉妒的发狂。
“薛则礼是我的未婚夫,一日未退婚我便一日要注意分寸,不能让姜家落人口舌;
我二叔到底是我二叔,祖父的亲生儿子,是父亲在意的弟弟,我们有着血脉关系;
我是想要权势护住家人,我也想要自强自立,可我不能以将自己推进火坑为代价,来换取我想要的。”
“我渴求的会自己去争去抢,但绝不做出卖良心的事情。”姜棠月神情认真的道。
“和我在一起,怎么就是出卖良心了,你敢说不喜欢我的相貌?”商鹤栖抓住机会,勇猛出击。
姜棠月扫了眼近在咫尺的美人面,厌世观音颜,心中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她决不能被美色所迷惑。
“你克妻,我还不想死那么早。”姜棠月分外诚恳的说道。
她并不怕嫁人,和商鹤栖周旋这么久,表面是不想留给他机会,实则是想要自己清醒。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真的克你。”商鹤栖露出满意的笑容,凑近她低笑道。
“那你生来克妻的传闻是假的,你没有克死两任妻子,还有自己的生父?”姜棠月望着他追问。
“传闻是真的,我的两任妻子都是被我克死的,生父更是。”商鹤栖神情淡漠,大方承认。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姜棠月无奈。
“今日我找国师为我们测了命,得出的结论却是薛氏男人都克妻,
薛则礼比我还克妻呢,怎么不见你躲着他走?”商鹤栖委屈道。
姜棠月瞪大双眸,她说呢,上辈子这么会这么惨,原来是薛家男子都克妻啊!
贱人!
原来是祖传的克妻!
薛家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全部都是要被天打雷劈的贱人!
姜棠月回神,猛地一激灵。
她顿了顿,像是极为艰难的开口:“你是说、只有薛氏一族的男子都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