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月,你怎的这般粗鄙!”能
薛则礼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沾着满身的雪水,狼狈不已,警惕地望着姜棠月悲痛道。
“薛则礼,本小姐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再接近我,我们的婚事早晚会退掉。”
姜棠月步步紧逼,将人逼得接连后退。
男子惧怕女子,传出去本就会被笑掉大牙。
但薛则礼却被姜棠月骇人的气势逼得后退,竟意外地产生了瑟缩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的恐慌是那么明显,薛则礼不可置信。
“棠月,我们指腹为婚这么多年的情谊,难不成换不到你半分的不舍和牵挂吗?”
姜棠月冷眼看着他表演,冷声直言。
“你这样说,就显得脖子上的红痕更加可笑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薛则礼,这就是你口中的多年指腹为婚的情谊吗?当真是让人惊叹不已呢。”
薛则礼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脖颈。
他今日特意穿着带狐毛围领的大氅,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难不成是方才那一摔?
“棠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是个男人都会犯错,即便是日后咱们成婚,你三年无所出,我便按照大崇律法可以纳妾,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薛则礼觉得她无理取闹,满心不喜,神情不禁染上厌恶。
“像我这般的男子哪个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三五个通房,若不是都是为了你,我至于迄今为止还没有通房?”
姜棠月好笑的看着恼羞成怒,倒打一耙痛斥她的男人。
看来,前世的种种痴情错付当真是她当初被情爱迷瞎了眼,竟是半分纰漏都没有察觉。
姜棠月啊姜棠月,你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滚。”姜棠月冷冷地吐出一字,毫不犹豫地转身。
“你不许走!”薛则礼上前,抬手去抓姜棠月。
一瞬间,薛则礼觉得一道鹅黄色的倩影快速从眼前闪过。
他抬手抓了个空。
下一刻,青筋浮现的大掌出现,紧紧地抓住薛则礼的手腕,让薛则礼动弹不得。
他恼羞成怒地望去,却在瞬间神情厌恶鄙夷。
“商鹤栖,怎的又是你!”
商鹤栖抬手把姜棠月拽到身后护着。
一手钳制住那伸出的邪恶之手,抬手一扭,就将薛则礼逼得背过身去。
“污言秽语,本性丑恶从不用言语显露,光你的外貌就足以让人厌恶”商鹤栖冷声开口,威压扑面而来。
令薛则礼嫉妒地咬牙切齿。
姜棠月心有余悸地抬眸,就见高大的身影带着强有力的安全感扑面而来,将她紧紧地护着。
就如同前世她死前见到的最后一眼那样,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姜棠月,能够让一朝首辅护着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啊,难不成你和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薛则礼不甘示弱地反击,却比商鹤栖扭转手腕。
一阵阵剧痛传来,让他哀嚎出声。
顾不上疼痛,刹那间,骇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薛则礼浑身冷汗直冒,误以为他被一双大掌狠狠浸入寒潭。
“你可敢再说一遍。”商鹤栖字字沁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难道不是吗?”薛则礼不肯示弱。
“本官从不屑于解释,可也不喜欢流言蜚语,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商鹤栖冷笑,手中的力气愈发的大。
“那你不如问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对她是好是坏都因我们是未婚夫妻,总比你们这对奸…啊!”薛则礼再也撑不住,痛得跪倒在地。
商鹤栖回眸,双眸沉静,语态平稳:“认识?”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询问。
姜棠月眼神一瞥,咬唇犹豫不已,眼神游移不定,似乎极难以启齿。
终于,她极为难堪地艰难开口:“认识,未婚夫。”
薛则礼得意的神情当即浮现。
但他没得意两秒,姜棠月极为快速地补充。
“马上就要退婚的关系,你和他要是有私仇,绝对不用顾忌我和祖父,就像我有仇都是当场就报的啊!”
商鹤栖薄唇微勾。
他怎么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滋味,轻笑一声,沉声道:“嗯,听你的,听到没有,还不快滚。”
嫌弃的声音响起,商鹤栖手腕一松,后者失力跌进雪里,狼狈不堪。
“好丑。”姜棠月嘲讽,丝毫不顾忌地笑出声。
“我们回去吧,老师还在等着,烤鱼应该凉了,再给你烤新的?”商鹤栖侧身,征求的询问。
“好,今日多谢首辅大人。”姜棠月似模似样地笑着行礼,将氛围再次转变为轻松愉快。
二人并肩转身离去。
薛则礼狼狈地躺在雪地里,望着并肩离去的无比般配的两道背影,眸中愤怒的火焰沸腾燃烧。
“哦对了,这个还你。”姜棠月停下脚步,转身捡起寒梅酒,头也不抬地准确扔向目标。
“啊!”薛则礼被砸到脑门,哀嚎一声彻底不省人事。
关上大门。
商鹤栖侧眸,若有所思地询问:“就让他在雪地里这样躺着吗?”
姜棠月乖巧地眨眼,佯装不懂:“啊,我家门外有人吗?”
见她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商鹤栖忍俊不禁地抿唇,配合点头:“你说得对,门外没人。”
姜夫子负手而立,站在廊下,见二人有说有笑地入门,叹息一声。
“将人打发走了?”语气肯定,想必早有所料。
姜棠月立刻乖巧地垂头,站在姜夫子的面前懂事地认错:“祖父,我错了。”
“你错在哪了?”姜夫子沉声询问。
“不该在还没退婚的时候,就对他薛则礼态度如此恶劣,还屡次伤人,屡教不改,并且心中暗暗期盼还有下次动手的机会。”姜棠月诚恳地抬眸,眨巴眨巴眼睛。
“你呀,都怪老夫在你幼时太过宠你,才会将你养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也不知道你这是随了谁了,天不怕地不怕,日后若是在没人护着你可怎么是好?”姜夫子叹息摇头。
“祖父,谁说女子生来就一定要男子护着,
棠月日后定然可以自己顶天立地,为女子撑起一片天!”姜棠月倔强抿唇,不服输地反驳。
“老师放心,烬臣一日不辞官,便护得棠月一日,绝无虚言。”商鹤栖神色认真,表明立场。
姜夫子探究地在二人身上来回巡视。
姜棠月得意扬扬的抱臂,一副你看有人护着我吧的模样,商鹤栖则神色认真而凝重,带着不容置疑。
“你,去烤你的鱼去!你,进去吃饭!下雪天穿这么单薄的站在外面,也不怕风寒加重!”姜夫子嘟嘟囔囔地转身。
姜棠月勾唇,心知祖父这是在逐渐被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