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同游

为了感谢他们夫妇的出手相助，七皇子邀约二人同游水上集市。

鹿鸣城水上集市堪称新年一景，几乎轰动全城，不仅是城内百姓，就连城外人也都纷纷赶来一屯年货。

临近新年，齐昭本就为顾家商铺的账本忙得不可开交，但又不好抚了七皇子的好意，只好这天一大早就与顾远征一同出门了。

时间尚早，但集市口已经被熙熙攘攘的来客堵得水泄不通，马车拐过街口就再难前行一步，齐昭和顾远征只好提早下车，徒步前往与七皇子约定好的清和斋茶楼碰头。

刚行至茶楼门前，就见一银衣翩跹的贵公子从不远处穿越人群而来，那遗世而独立，宛若天降神祇的英姿，令齐昭一眼就望见了他。

七皇子也看到了他们二人，不由得加快脚步快速上前：“顾兄，顾夫人，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七皇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一身鲜艳橘黄袄裙的齐昭身上，再一次惊叹这世间竟有如此落落大方明媚耀眼的女子，以至于刚才远远地望过来，他几乎都忽略了旁边的顾远征。

“我们也才刚到而已！”私底下相处，顾远征也就不跟他拘礼了。

但齐昭显然有点不知如何自处，他到底也是皇子，太过随意，未免失礼，可在这样人头攒动的集市口，行大礼也过于惹眼。

七皇子看出了她的为难，随和地主动开口道：“今日不过是朋友间的游乐，我在家中行七，表字熙，顾夫人可像顾兄这般，叫我夏七即可。”

“夏七公子。”齐昭客气地欠身示意。

“顾夫人不必拘礼，说来前些日子多亏了顾夫人对家父的救命之恩，还请顾夫人受夏七一拜！”

七皇子说着就要对齐昭拘礼，齐昭一把扶住他，不卑不亢地摇了摇头：“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挂怀，令尊无事便好。”

七皇子抬身微微一笑：“家父近来日日饮用顾夫人所赠的药茶，身体已愈发康健，想来新年之时，定容光焕发。”

“令尊福泽深厚，定相安无事，只是这药茶虽有愈疾功效，却也不好日日饮用，凡事适量即可。”齐昭言道。

“多谢夫人提醒。”七皇子诚挚地再向她拘礼。

顾远征被他俩这客气来客气去的模样搞得浑身不自在，他是出来玩的，才不是为了看他俩互相客套的，再客套下去，这集市上的好东西怕都被抢光了。

“要不你俩上楼开个雅间好好客套一番，这集市还逛不逛了？”已经失去存在感的顾远征阴阳怪气地提醒他们。

“顾兄这是吃醋了？”七皇子这才把注意力落回到被冷落已久的好兄弟身上，见他不爽地撅着个嘴，忍不住揶揄道。

“我才没有！”顾远征一瞬奓毛。

对他这口是心非的样子七皇子早就见怪不怪，只是扭头无奈地对齐昭一笑：“我若是和夫人去开个雅间，怕是顾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不过在茶道方面我们荣国确实比不上萧国，也就不请夫人品尝这些俗物了。咱们鹿鸣城的水上集市倒是特有的风光，夫人初来乍到，又在寒冬腊月，怕是都没有机会好好感受咱们荣国的民俗风情和美食风味，今日还望夫人尽情享受。”

“多谢公子，公子请。”

“请——”

两人终于客气完，三人动身前往集市，七皇子早就安排好了船只，师傅此刻就等在码头，三人依次上船，小小的木船略显拥挤，却也别有一番情趣。

小木船缓慢地荡漾在水中，身旁穿梭的商贩船只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稀奇玩意，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他们的小船才没划出多远，顾远征就扒拉着别人的商船走不动了。

难得出来放松一天，齐昭也由着他自在，顾远征在一艘艘小船间几乎看花了眼，还捏着手里的小玩意，眼眸不经意地一抬，就见一卖糕点的小船正向他们驶来，顿时顾不上手里的玩意，激动地朝那小船招手——

七皇子瞧见那卖糕点的小船也是眼前一亮：“是紫晶糕。”

紫晶糕？

齐昭莫名觉得这糕点有点耳熟。

见齐昭露出疑惑的神情，七皇子热心地解释道：“紫晶糕是我们鹿鸣城的特色点心，加入了鹿鸣城特产的红豆、紫芋和蓝莓，甜而不腻，清新可口，因其外形晶莹剔透，状似水晶而得名，一般这紫晶糕只在一大早贩卖，卖完最新鲜的一锅就要等第二天了，之前那饕餮酒楼日日卖断货。”

“饕餮酒楼就是仿货！”顾远征犀利地插嘴道：“他们就是故意炒作，要价高不说，味道也一点都不正宗，活该倒闭。”

要说倒闭，还有他俩的手笔在此，可惜了，齐昭还有点想去尝尝到底有多难吃。

卖紫晶糕的商船在顾远征一通狂热的招呼下慢慢朝他们凑了过来，齐昭打眼一瞧，果真如七皇子所言，那约半个巴掌大的紫晶糕呈四角菱形，玲珑剔透若易碎琉璃水晶，美得好像一件艺术品。

顾远征迫不及待地掏出荷包，阔绰道：“老板，剩下的这些我全要了！”

顾远征说着掏出两垫银子就要往老板手里塞，却不料老板大手一推：“这可不行！我家这紫晶糕是每客限量的，每人最多只能买两个！”

一听这话，顾远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是老板，你会不会做生意！”

“这是我家的规矩，若是客官觉得不妥，还请另寻他家——”

老板说着就要划桨，顾远征一把给他抓回来，经不起一点激将：“两个就两个，给我们来六个！”

“好嘞！”老板这下爽快地接过碎银子给他们打包。

顾远征接过点心分给七皇子和齐昭，迫不及待地就要拿出自己那份开吃，下一瞬却被老板一个狮吼给呵住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