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栽赃

人群登时炸开了锅，纷纷惊恐地朝七皇子投去目光。

“此事当真！”太子疾步走下来。

侍卫掏出一个纸包恭敬地呈上，太子打开纸包一看，里面果真躺着七八颗蛇牙果。

太子大怒，一脚踢在小木子身上：“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是谁指使你干的，还不如实招来！”

小木子已经吓尿了裤子，干巴巴的嘴唇哆嗦着，就是憋不出一个字。

见此状侍卫只好再替他说道：“殿下，我们在搜宫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在树下藏匿着什么，一抓来才发现他藏的是蛇牙果，这个小太监正是七皇子殿下宫中的洒扫太监，我们无意冒犯七殿下，但既然这小太监出自七殿下宫中，我们自然要一探究竟，结果在七殿下的寝宫中也发现了蛇牙果！”

七皇子闻言隽秀的眉头一皱，清浅的眼眸寒光一现，却转瞬恢复平静。

不等七皇子发话，顾远征又先跳脚：“不可能！”

“是啊，七皇子一向孝心可嘉，怎会做出这样大不敬的逆反之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淑贵妃也言道。

“人赃并获，有什么不可能？”太子冷峻地扫他们一眼，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七皇子：“七弟，既然东西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七皇子面色冷静如常，恭敬地向太子鞠一礼：“臣弟从不认得蛇牙果，也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臣弟寝宫中，臣弟对陛下之衷心天地可鉴，还请殿下恩准臣弟对这小太监细细审问一番。”

太子轻蔑地颔首，七皇子扭头不疾不徐地对那小太监道：“小木子，我问你，这蛇牙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在你手中？”

小木子瑟瑟缩缩地抬头望七皇子一眼，随即恐慌地移开目光，深吸一口气，颤抖地说道：“七殿下，不是您让奴才去宫外讨得这蛇牙果，然后让今天负责宫宴的刘姑姑放进陛下的果羹里的吗？殿下，如今事已败露，您就……认了吧……”

不等七皇子有所辩解，小木子朝着太子的方向哐哐哐就是一阵猛叩首：“奴才家中还有七十岁老母供养，此事都是七殿下一手安排，奴才也是听命行事，还望太子殿下宽宏大量，饶奴才贱命一条！”

小木子磕得头破血流，令观望者无不惊心动魄。

“那刘姑姑现在在何处？”太子质问道。

“回禀殿下，刘姑姑已坠井身亡，奴才已经安排人手在打捞尸体了。”侍卫言道。

“岂有此理！”太子盛怒：“七弟，你可认罪？”

“皇兄息怒，臣弟一片赤胆忠心，绝不认此栽赃，还请皇兄准臣弟再问两句——”七皇子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低头意味深长的审视着小木子：“小木子，我自诩待你不薄，不知你是被何人收买嫁祸于我？”

小木子在地上缩成了一个乌龟壳，闻声后背猛地一颤，却依旧固执己见，痛苦地闷声道：“殿下，您就认罪吧，您的政见屡次被陛下驳回，陛下又重视太子殿下，您心生妒忌，觊觎皇权，才逼奴才助您下此毒手，殿下，奴才还有家中老母需供养，不想再助纣为虐了！”

小木子字字恳切，如泣如诉，令人心头怀疑更甚。

七皇子细细咀嚼着他话中之意，温润的面容却没有一丝裂痕：“既然你说是我指使的你，那么我问你，这蛇牙果我是让你从何处讨来？刚才顾夫人言称这蛇牙果就算在萧国也是稀奇之物，寻常百姓根本不可得，众人皆知我人际浅薄，我又该如何得到这蛇牙果？还有，今日宴会筹备人手复杂，每一道呈上的菜品都会经过严格的筛选和查验，据我所知，只有掌事嬷嬷才有资格近身御膳，那刘姑姑又如何帮你投毒，既然是我指使的你，那你不妨说一说我的详细计划。”

七皇子的一连串发问好像一大团棉絮堵住了小太监的嘴，他瞠目结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急得满头大汗。

“大胆刁奴，还不如实招来！”太子急迫地逼问道。

“奴、奴才……”小木子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答非所问：“奴才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殿下不相信，奴才愿以死明志——”

只能“咚”的一声巨响，小木子一头撞倒在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浑浊的雪地里已然弥漫开一片妖艳的血色。

齐昭在后面默默地观赏了这一场闹剧，身体在毒果的作用下已彻底麻痹，胀痛的大脑浑浑噩噩，眼前的光景渐渐飘忽不定。

“这……岂有此理！”太子暴跳如雷，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案。

“如今死无对证，这该如何是好？”淑贵妃的神情晦暗不明。

“好一个死无对证！”太子冷笑一声，“就算人死了，可人是七弟的人，东西也是从七弟寝宫里搜出来的，诸多巧合还需七弟配合刑部仔细调查，七弟就别怪为兄不客气了，来人——”

侍卫们冲进来正要将七皇子拿下，顾远征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七皇子挡在身后：“等一下！”

顾远征仓皇地看着众人，却见一个个都是那副冷漠、麻木、唯恐殃及自身的瑟缩模样，让人不由心寒战栗：“这个小太监所言分明驴唇不对马嘴，一派胡言乱语怎能相信！你们——”

七皇子稳步上前轻轻拍了拍顾远征的肩膀，顾远征猛然回首对上他那双清冷的眼眸，却见七皇子在对他摇头。

顾远征倔强地抿着唇，他不相信，他们不能就这么认输！

“哼，早听闻顾兄和七殿下交好，其中怕不是也有顾兄的手脚？”曲世杰阴阳怪气地瞅着两人，转而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夸张的大声道：“我明白了！这毒果子说不定就是顾兄交给七殿下的，毕竟全京城上下也就只有顾兄有机会拿到那毒果子了！”

曲世杰的挑唆再次成功地戳中众人的心窝子，大家怀疑的目光再度如利箭般飞射而来。

“曲世杰！你少信口雌黄！若真是我们下毒，我夫人为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以身试毒，为何还要派人去我府中取解药？”顾远征难得也脑子清醒一下，据理力争。

“解药？”曲世杰不屑地哼一声，气焰更盛：“这解药取了半天怎么还不见个踪影？怕是你府里的人给藏起来了，或者压根就没有！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顾远征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可曲世杰有一点没说错，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为何取解药的侍卫们迟迟不回？

他顾府离皇宫不远不近，但快马加鞭也是用不了半个时辰，这中途不会出什么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