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最后的机会

苏白芷脑中闪过佛堂地窖的婴尸，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那个死婴......"

"是替代品。老太太用她完成了部分仪式，但不够完美。现在，她需要真正的你。"

两人沉默片刻，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霍南萧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拿着，刀身淬了破蛊药，能暂时抵挡双鱼咒。"

苏白芷接过匕首，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手掌。那一瞬间，她竟感到一丝异样的温暖。她迅速收回手，将匕首藏入袖中。

"为什么帮我？"她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你本可以......"

"可以什么？"霍南萧苦笑，"乖乖做她的祭品？还是看着你死？"他转动轮椅，背对着她，"我只是......不想让她得逞。"

苏白芷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后颈有一道细小的伤痕，形状像半片莲花。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

"我们得找到完整的双鱼玉佩。"她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冷静，"既然半块在你这里，另外半块一定在老太太手中。"

霍南萧点头："观音诞前夜，她会取出玉佩准备仪式。那时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在那之前，"苏白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要去一趟沈家旧宅。"

"太危险了！"霍南萧猛地转身，"老太太一定派人监视着那里。"

"正因如此。"苏白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让她以为，我在找别的东西。"

她没告诉霍南萧的是，昨夜她在梦中见到了母亲沈明月。梦中，母亲不断重复着一个地点：绣楼地窖，红木匣子。

三日后，苏白芷借口采购法事用品，带着春桃出了霍府。她在集市上甩开眼线，独自前往城西的废弃宅院——曾经的沈家。

宅院早已破败不堪，唯有后院的绣楼还勉强立着。苏白芷撬开生锈的锁，霉味扑面而来。楼内积满灰尘，但奇怪的是，地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通向地窖入口。

苏白芷握紧霍南萧给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走下地窖。地窖中央，一个红木匣子赫然放在桌上，似乎正等着她的到来。

她刚迈出一步，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来。"

苏白芷猛地转身，霍南萧的轮椅停在地窖入口，月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跟踪我？"她眯起眼睛。

霍南萧摇头："我收到一封信，说这里有你要的东西。"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是陌生的笔迹："绣楼地窖，红木匣子，双鱼之秘。"

苏白芷警惕地看着他："谁送的信？"

"不知道。"霍南萧推动轮椅靠近，"但我想，有人希望我们一起找到答案。"

苏白芷犹豫片刻，最终转身走向木匣。匣子没有锁，她轻轻掀开盖子——里面是一本绣谱，封面上用金线绣着"沈明月"三字。

翻开第一页，苏白芷的呼吸停滞了。那里用暗红色丝线绣着一幅画：一个女子抱着婴儿站在霍府门前，身后是举着火把的人群。画旁绣着一行小字："芷儿，若你看到这个，记住——双鱼非咒，乃锁也。钥匙在你心口。"

"这是什么意思？"苏白芷喃喃道。

霍南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捂住嘴的指缝间渗出鲜血："快走......这里有......"

话音未落，地窖入口轰然关闭。黑暗中，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虫子爬行。苏白芷迅速点燃火折子，火光所及之处，地面竟爬满了血红色的蛊虫，正朝他们涌来。

"老太太的陷阱。"霍南萧咬牙，转动轮椅挡在苏白芷前面，"用匕首划开西墙，那里应该有个暗道。"

苏白芷没有犹豫，冲向霍南萧指的方向。匕首划过墙壁，果然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她回头想帮霍南萧，却见他被蛊虫包围，轮椅已经无法移动。

"走！"他冲她吼道。

苏白芷咬了咬牙，突然冲向霍南萧，一把将他从轮椅上拉起来。他比她想象中轻得多，几乎没什么重量。她架着他冲向暗道，蛊虫已经爬上了他们的衣摆。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暗道的瞬间，霍南萧突然推开她，自己却因反作用力跌回蛊虫群中。

"霍南萧！"苏白芷惊呼。

火光中，她看到他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倾倒在自己身上。蛊虫碰到液体，立刻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墙。

"走......"他的声音淹没在火焰的噼啪声中，"找到钥匙......"

苏白芷想冲回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进暗道。暗道在她身后关闭，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霍南萧在火中平静的脸。

暗道中的黑暗像浓稠的墨汁，苏白芷跌跌撞撞地前行，手掌蹭过粗糙的石壁，留下一道道血痕。霍南萧被火焰吞噬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胸口仿佛压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钥匙在你心口..."她喃喃重复着绣谱上的话，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前。衣襟内侧藏着从绣楼带出的那本绣谱，此刻正隐隐发烫。

暗道尽头是一口枯井，苏白芷攀着凸起的砖缝爬上去时，发现已经置身霍府后花园的假山群中。夜色如墨，三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佛堂方向却亮着不寻常的光。

苏白芷抹了把脸上的尘土，金莲丝在腕间若隐若现。她刚迈出一步，假山后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拽住了她的裙角。

"少夫人...救我..."

春桃蜷缩在假山缝隙里，半边脸爬满了诡异的青紫色纹路，像是皮下有无数虫子在蠕动。她的右手死死攥着一个锦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春桃！"苏白芷蹲下身，小心地不去触碰那些东西，而是动用玄学法术，直接救下了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