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她从来都不是谁的转世

苏白芷突然捏碎轮回镜，镜片中迸射出的金光将女婴笼罩。她腕间咒印寸寸剥离，在空中组成完整的二十八宿图："你错了，她从来都不是谁的转世。"

女婴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伸手握住霍南萧的龙纹剑刺入自己心口。喷涌的金血在空中凝结成玉玺形状，二十八宿星图突然逆转。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苏白芷将玉玺按进女婴心口，"所谓女帝命格，不过是神佛设下的弑神局。"

青白突然挥剑斩断自己与星图的连接，胸口剑伤迸出金血。他在消散前将剑穗塞给霍南萧："师兄，记得带她去看...三月三的桃花汛。"

女婴化作金粉消散时，霍南萧突然将苏白芷推入轮回镜。镜中浮现出他们初遇的场景：七岁的自己抱着药箱在道观外徘徊，而她正在桃树下给柳如烟喂药。

"这次换我来说谎。"他捏碎镜面，任由金刺穿透胸膛，"当年剖心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苏白芷在剧痛中突然明悟。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霍南萧完全对称的伤痕。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是她亲手将半颗心脏埋入对方胸膛，用龙纹血写下弑神契约。

"你早知我是药人。"她抚过霍南萧空荡荡的心口，"所以才要我立下血契，用轮回镜困住彼此魂魄。"

暴雨突然停歇。女婴残留的金粉在空中组成婚书，朱砂写就的誓言正在燃烧："以半颗心脏为聘，以轮回镜为牢，求与卿共镇天道。"

霍南萧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将最后半枚玉玺按进她心口。两颗心脏在烈焰中交融，爆出的金光中浮现出双鱼符咒的真相——那分明是两个纠缠的"芷"字。

青白消散的地方长出并蒂莲，花蕊中躺着半枚染血的剑穗。柳如烟残魂在莲香中化作青烟，最后消散前将乳牙塞进女婴消失的位置。

"告诉师傅..."她的身影在风中模糊，"当年我偷喝的...是合欢蛊的解药。"

苏白芷在霍南萧怀中睁开眼，发现轮回镜已变成普通铜镜。镜中映出他们相拥的身影，再没有金莲胎记，也没有龙纹咒印。

"这次能撑多久？"她抚过霍南萧心口新生的朱砂痣，"用双生魂契镇压天道，最多..."

霍南萧突然将她扛上肩头。山涧尽头传来悠扬笛声，青白常吹的那支玉笛正插在桃树下，笛身系着的琉璃瓶里，漂浮着十二枚刻着"芷"字的乳牙。

"夫人且看。"他抱着她跃入瀑布，"这才是真正的...来世。"

水流冲开山壁暗门，露出被岩浆包裹的青铜祭坛。坛中沉睡着与他们容貌相同的男女，心口都插着刻有双鱼符咒的短刃。

"原来我们才是祭品。"苏白芷抚摸着祭坛上的铭文，"所谓三世轮回，不过是神佛精心设计的..."

霍南萧的唇突然封住她的话语。他在她唇间渡入金莲丝，那是用最后半魄炼成的永生蛊："夫人现在懂了？"他眼底映着岩浆翻涌，"所谓弑神局，不过是要你我..."

爆炸的气浪掀翻祭坛。在意识消散前，苏白芷看见女婴在岩浆中重生，额间三点朱砂组成崭新的双鱼符咒。而霍南萧最后的眼神，与二十年前雪夜那个剖心的少年重叠。

暴雨重新倾盆而下。山涧深处，青白种下的桃花突然盛开，每朵花瓣都写着细小的"芷"字。柳如烟的残魂在花影中轻笑，将染血的婚书塞进桃树洞："傻师姐...你以为他真是为你..."

桃枝突然颤动，衔住最后半句呢喃。在花开花落的轮回里，那抹金莲色的身影始终伫立在桃树下，腕间金莲丝系着褪色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晃。

青铜祭坛在岩浆中震颤，苏白芷腕间的金莲丝突然缠住霍南萧咽喉。她看着祭坛底部沉睡的十二具身躯，每张脸都是他们不同世代的复制品。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她捏碎掌心血玉，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孩，"用我们的魂魄喂养天道，直到..."

霍南萧突然将她按在祭坛中央。他胸膛的伤口渗出金血，在岩浆中凝成双鱼符咒："夫人可曾想过，为何每次轮回你都带着记忆？"

祭坛突然翻转。苏白芷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个血滴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片段：七岁的自己抱着药箱在道观外徘徊，十五岁的自己将匕首刺入铜镜，而镜中倒影始终是沈教主的脸。

"当年你剖心镇压恶念时..."霍南萧的龙纹剑刺穿自己心口，"其实是在封印轮回祭坛的钥匙。"

岩浆突然凝固。十二具身躯同时睁开眼睛，他们心口插着的短刃自动飞向苏白芷。当刃尖触及她眉心时，整座祭坛突然化作镜面，映出云端之上端坐的九位神祇。

"终于等到祭品完整。"为首的神祇指尖轻点，苏白芷腕间金莲丝突然寸寸断裂，"女帝与将军的三世轮回，该画上句点了。"

霍南萧突然咬破舌尖，将金血喷在苏白芷眉心。女帝记忆如洪流灌入，她看见二十八星宿在云端重组，化作囚禁神祇的锁链。

"南萧！"她突然抓住神祇伸来的手指，"你剖心镇压的根本不是恶念，是封印逆神书的..."

神祇们的笑声震碎琉璃瓦。为首者抬手间，青白种下的桃花树突然化作白骨："无知小儿，当年苏家满门被屠，不过是为镇压此书！"

霍南萧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苏白芷完全对称的伤痕。两道伤痕中间的皮肤上，浮现出燃烧的金色咒文："夫人可还记得..."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在胸口，"你说过要与我赌三世?"

祭坛突然迸发金光。十二具身躯化作流光没入苏白芷眉心，她腕间咒印突然离体飞出，在空中凝成燃烧的逆神书。当神祇们试图触碰时，书页突然浮现血淋淋的警告：

"凡触逆神者，永堕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