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差点失去你之后

苏白芷转身，金莲丝缠上他手腕："那侯爷可知..."她将他推倒在榻，"我生气的样子？"

烛火摇曳，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窗外雨声渐密，盖住了室内的低语与轻笑。

连绵阴雨持续了七日，霍南萧奉命巡查漕运未归。苏白芷在药房整理药材时，丫鬟春桃急匆匆跑来："夫人，侯爷...侯爷带着林小姐回来了！"

药碾"咣当"落地。苏白芷撑着伞赶到前院，只见霍南萧的马车缓缓停下。帘子掀起，先出来的竟是林月蓉——她披着霍南萧的官服外袍，发梢还滴着水。

"姐姐别误会。"林月蓉裹紧外袍，露出颈间红痕，"侯爷只是见我淋雨..."

霍南萧跳下马车，左臂缠着的绷带渗出血色："夫人，此事..."

苏白芷转身就走，金莲丝割裂了青石地面。

书房里，霍南萧的奏折堆了半尺高。苏白芷端着药碗进来时，正看见他对着林月蓉送来的食盒出神。

"喝药。"她将药碗重重搁在案几上。

霍南萧拉住她手腕："那日是她设计落水..."

"与我何干？"苏白芷抽回手，"侯爷爱救谁救谁。"

窗外惊雷炸响，照见书案抽屉里露出一角的绣帕——正是林月蓉常用来包点心的那条。

夜半暴雨如注，苏白芷突然惊醒。院中传来打斗声，她赤足冲出去，正看见霍南萧的龙纹剑刺穿黑衣人胸膛。

"小心！"她金莲丝暴射而出，击落射向霍南萧后心的毒镖。

黑衣人扯下面巾，竟是林月蓉："你以为赢了吗？"她狞笑着咽气，"太傅大人已经..."

霍南萧突然踉跄跪地。苏白芷撕开他衣襟，发现心口龙纹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是连中七日慢性剧毒的症状。

"那食盒..."他咳出血沫，"我一口没吃..."

苏白芷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金针。原来他日日对着食盒，是在研究其中毒药；所谓绣帕，是用来包裹毒镖的证物。

烛火摇曳的寝室里，苏白芷为昏迷的霍南萧施针。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夫人终于...肯理我了..."

"闭嘴。"她声音发颤，"再说话毒入心脉。"

霍南萧却笑了，从枕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七封未寄出的家书，每封开头都写着"吾妻白芷"。

"每日...都写..."他气息微弱，"怕来不及..."

苏白芷的泪砸在信纸上。原来这七日，他夜夜伏案不是在批公文，而是在写这些。

窗外雨停云散，一缕月光照进来。霍南萧抬手擦她眼泪，龙纹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夫人哭起来...比吃醋还好看..."

连日的阴雨让霍南萧的伤势反复。苏白芷守在榻前三天三夜，金莲丝缠满他周身大穴，将毒素一点点逼出。

第四日破晓，霍南萧的高热终于退了。他睁开眼，看见苏白芷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湿的帕子。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霍南萧想抬手擦去她的泪痕，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别动！"苏白芷立刻惊醒，声音沙哑，"毒素还没清干净..."

她伸手去探他的脉，却被他握住手腕。霍南萧的掌心滚烫，龙纹在她肌肤上烙下灼热的温度："夫人多久没睡了？"

苏白芷别过脸不答，却被他轻轻扳回来。霍南萧的拇指抚过她憔悴的面容："我宁愿你再吃醋生气，也不想看你这样..."

夜色如水，苏白芷扶着康复中的霍南萧在庭院散步。桂花香气弥漫，霍南萧突然停下脚步："那日我巡查漕运，发现林月蓉与太傅的人接头。"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月光下清晰可见玄阴教的标记："我本要当场拿人，她却设计落水..."

苏白芷攥紧他的衣袖："为什么不早说？"

"我怕打草惊蛇。"霍南萧轻叹，"更怕...你涉险。"

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苏白芷突然想起那七封家书。她低声问："信中写的什么？"

霍南萧将她拉近，龙纹与金莲在月下交相辉映："写我如何..."他的唇擦过她耳际，"日日思念夫人的笑颜。"

清晨，苏白芷在厨房熬药。霍南萧悄悄从身后环住她："苦不苦？"

"剧毒入体，能不苦吗？"她没好气地回答，却往药里多加了勺蜂蜜。

霍南萧低笑，下巴搁在她肩上："我说的是...我昏迷时，夫人喂药的滋味。"

苏白芷耳根一热，想起自己曾以唇渡药。她转身将药碗塞给他："自己喝！"

午后，霍南萧在书房处理堆积的公文。苏白芷推门进来，放下一碟梅花糕。

"厨房新做的。"她故作冷淡，"别又说是特意给我做的。"

霍南萧拉她入怀："这次真是厨娘做的。"他咬了一口，"没夫人做的好吃。"

窗外，小丫鬟们偷偷张望，窃窃私语："侯爷和夫人和好啦？""比从前更腻歪了呢！"

晨光透过窗纱，在拔步床上洒下斑驳光影。苏白芷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被霍南萧紧紧握着。他睡得安稳，眉宇间多日来的疲惫终于舒展开来。

她轻轻抽手，却被他无意识地攥得更紧："别走..."霍南萧在梦中呢喃，龙纹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金色。

苏白芷心头一软，指尖轻抚过他新生的胡茬。这些日子他瘦了不少，下颌线条更加分明。她忽然想起那日雨中，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那么挺拔，又那么孤独。

"醒了？"霍南萧突然睁眼，眸中映着她的倒影。

苏白芷慌忙要起身，却被他揽入怀中。他的心跳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稳健而有力："再陪我躺会儿。"

窗外鸟鸣啁啾，晨风送来桂花香。苏白芷安静地靠在他肩头，听着彼此交织的呼吸声。这一刻，不需要言语，所有的误会与隔阂都已烟消云散。

重阳佳节，霍府上下张灯结彩。苏白芷在庭院中指挥下人摆放菊花，忽然腰间一紧——霍南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龙纹玉佩贴在她腰际。

"侯爷今日不用上朝？"她佯装镇定，耳尖却悄悄红了。

霍南萧将下巴搁在她发顶："告假了。"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两支茱萸，"陪夫人过节。"

苏白芷接过茱萸，发现上面系着细细的红绳——是民间夫妻祈福的习俗。她心头微动，故意道："侯爷何时信这些了？"

"自从..."他执起她的手，龙纹与金莲相触，"差点失去你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