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七分相似的脸

金銮驾帘掀起刹那，苏白芷瞳孔骤缩——天子颈侧的黑莲纹，与柳如烟临终时浮现的纹路分毫不差！

霍南萧的剑鞘突然重重磕在她鞋尖。抬眼望去，玄甲卫的弓弩正对着皇帝后心，而为首的将领摘下面甲，露出与霍家二爷七分相似的脸...

三更的梨花院里，苏白芷倚着石桌独酌。霍南萧的玄色大氅突然落在肩头，带着松墨与铁锈混杂的气息。"霍公子夜探香闺，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她晃着酒杯，琥珀光映出他眉间倦色。

霍南萧抽走酒杯就着唇印饮尽："夫人白日里往严御史茶里下毒时..."龙纹扳指擦过她虎口薄茧，"怎么不怕坏名声？"

夜风掀起她未束的发，露出颈侧一道陈年疤痕。霍南萧眼神骤暗，那是七岁那年他为护她被蛇咬伤时，她反手用金簪剜肉的痕迹。

"疼吗？"他指尖悬在疤痕上方。

苏白芷忽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比不上这里疼。"掌下心跳急促，"当年你明知柳如烟是我妹妹..."

霍南萧猛地将她拉近，龙纹在相贴的肌肤间发烫："正因知道..."他气息拂过她颤动的眼睫，"我才更要让你亲手斩断这因果。"

书房烛火通明，苏白芷盯着染血的军械图。一方素帕突然覆上图卷，帕角绣着歪扭的并蒂莲——是她十岁初学女红时，被霍南萧抢去"鉴赏"的失败之作。

"霍公子竟留着这个？"她捏着帕子冷笑，"当年不是嫌绣得像水鸭子？"

霍南萧从密函堆里抬头，龙纹笔在指尖转了个圈："夫人可知..."他突然蘸墨在她鼻尖一点，"为夫用这帕子包过什么？"

记忆如电光石火——十三岁那年她高烧不退，药童捧着包药渣翻墙而来，裹药的素帕沾着龙纹血。

窗外传来瓷器碎裂声。苏白芷就势倒进他怀里，金莲丝射穿窗纸："表妹的耳朵..."她指尖描摹他心口龙纹，"该割下来泡酒了。"

暴雨拍打窗棂，霍南萧在黑暗中摩挲她后背箭伤："当年在雁门关..."他声音混着雨声模糊，"为什么替我挡那一箭？"

苏白芷翻身压住他，发丝垂落在他裸露的龙纹上："因你心口这道疤..."指尖划过凹凸的旧伤，"是我七岁任性害的。"

霍南萧突然扣住她后颈吻下来，比任何一次都凶狠。雷光炸亮瞬间，她看清他猩红的眼角："苏白芷..."龙纹在他们唇齿间发烫，"我要的是你悔，还是你疼？"

檐下偷听的暗卫们面面相觑——这哪是审问，分明是...

"霍公子在撒娇。"苏白芷喘息着咬破他下唇，"我收到了。"

晨雾缭绕的温泉池中，苏白芷背靠青石，金莲纹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霍南萧的指尖突然触及她肩胛处的箭伤，药膏清凉的气息混着他身上的松木香："这伤本该在我身上。"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她锁骨，苏白芷抬手抹去："霍公子现在说这个，是打算还我一箭？"

霍南萧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温泉水荡开涟漪，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还你别的。"龙纹在他心口发烫，与她后背的金莲纹相映，"比如...这个。"

苏白芷的指尖触上他心口那道陈年疤痕，那是她七岁时任性害他受的伤。水雾朦胧间，他的唇覆了上来，比温泉更灼热。

赏花宴上，太傅嫡女徐婉"不慎"将酒洒在霍南萧衣襟。苏白芷倚在廊柱边，金莲丝无声地缠上徐婉的脚踝。

"表嫂莫怪。"徐婉娇笑着凑近霍南萧，"霍公子的衣裳，我亲自..."

话音未落，她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荷花池。霍南萧头也未回，径直走向苏白芷，袖中的龙纹扳指还沾着一点金莲丝的流光。

"夫人醋了？"他低笑。

苏白芷捏起他腰间玉佩把玩："霍公子若喜欢看人落水..."她抬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不介意把太傅也送下去。"

霍南萧忽然俯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她的唇："比起看人落水..."他的气息灼热，"我更喜欢看夫人为我吃醋的样子。"

夜雨敲窗，苏白芷伏在霍南萧怀中，指尖缠绕着他的一缕黑发。他的手臂环在她腰间，龙纹与她的金莲纹在昏暗的烛光下交织。

"你早就知道柳如烟是我妹妹，是不是？"她突然开口。

霍南萧沉默片刻，指尖抚过她后颈："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的唇贴在她发间，"我不想让你再疼一次。"

苏白芷翻身压住他，金莲纹在黑暗中熠熠生辉："霍南萧，你总是这样..."她的指尖按在他心口，"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

他握住她的手，龙纹灼热："那夫人罚我什么？"

苏白芷低头，咬住他的喉结："罚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寅时的更声刚过，苏白芷便察觉枕边空了。她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金莲丝无声地探向书房方向。

推开雕花门扉的刹那，七十二盏琉璃宫灯次第亮起。霍南萧立在满室暖光里，玄色锦袍上金线绣的龙纹在灯下流转，手中托着个鎏金食盒。

"霍公子这是..."她话音戛然而止。食盒里躺着碗长寿面，汤底澄澈，面上卧着个歪歪扭扭的荷包蛋——正是她十岁那年，在药王谷逼他学做的样式。

霍南萧指尖沾着面粉，龙纹扳指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夫人总嫌为夫记性不好。"他执起竹筷，"却忘了自己生辰..."

苏白芷突然攥住他手腕。他腕内侧有道淡疤，是当年被她用滚烫药罐烫的。指尖抚过那道伤痕，她低头含住他喂来的面条，咸涩的不知是汤还是泪。

边关的朔风卷着黄沙，苏白芷的金莲甲胄已染成暗红。当玄甲军阵中那杆龙纹大旗闯入视线时，她手中长剑差点脱手。

霍南萧策马破阵而来，战袍被血浸透。他翻身下马的瞬间，苏白芷的金莲丝已缠上他腰间："伤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