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太后生变

霍南萧不为所动："婚姻大事，岂敢儿戏。苏姑娘品性高洁，与在下情投意合，已得家父默许。"

柳如烟看着父亲涨红的脸，知道他此刻怒火中烧。按照常理，她应该感到羞辱和愤怒，但奇怪的是，她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父亲..."她轻声开口，"霍将军既已心有所属，我们..."

"住口！"柳明远厉声打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他转向霍南萧，强压怒火，"霍将军，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那苏氏女不过是个平民，如何配得上霍家门楣？我柳家世代书香，如烟更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孰优孰劣，将军应当明白。"

霍南萧眼神渐冷："太傅此言差矣。婚姻当以情意为重，门第高低并非首要。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柳明远一眼，"太傅今日之举，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柳明远脸色铁青，他万没想到霍南萧会如此直接拒绝，更当着女儿的面让他下不来台。柳如烟看着父亲颤抖的胡须，知道他已怒极。

"霍将军，"她突然站起身，声音清晰而坚定，"父亲是出于对将军的赏识才有此提议，绝无强迫之意。既然将军心有所属，如烟在此祝将军与苏姑娘百年好合。"

这番话不仅让柳明远震惊，连霍南萧也露出讶异之色。柳如烟表面平静，手心却已沁出冷汗——她知道这番话会激怒父亲，但她实在无法继续这场闹剧。

"你...你这个不孝女！"柳明远终于爆发，猛地站起身，"老夫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来丢人现眼的吗？"

霍南萧见状立即起身："太傅请息怒，柳小姐并无过错。是在下辜负了太傅美意，要怪就怪在下吧。"

"好，好得很！"柳明远怒极反笑，"霍将军宁愿要一个医女也不要我柳家女儿，这份'厚爱'，老夫记下了！如烟，我们走！"

柳如烟向霍南萧行了一礼，跟随怒气冲冲的父亲离开。

走出霍府大门时，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恰看见霍南萧站在廊下目送他们，脸上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回府的轿中，柳明远气得浑身发抖："好个霍南萧，竟敢如此羞辱我柳家！还有你，"他恶狠狠地瞪着女儿，"为何要替他们说话？"

柳如烟垂眸："父亲，强扭的瓜不甜。霍将军既已心有所属，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幸福。"

"幸福？"柳明远冷笑，"你当婚姻是什么？儿戏吗？柳家需要这门亲事！"

柳如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轿外飞逝的街景。她想起苏白芷抚琴时专注的神情，想起霍南萧提到心上人时眼中的温柔。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情意——那是父亲为她安排的婚事里永远不会有的东西。

轿子转过街角，霍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柳如烟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怎样的责罚，但此刻，她心中竟有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

"戏演够了？"苏白芷挣扎着要下地，却被霍南萧箍得更紧。他抱着她转入屏风后的温泉池，蒸腾水汽中龙涎香愈发浓烈。

"吃醋的模样真招人疼。"霍南萧咬开她腰间丝绦，外袍顺着精壮腰身滑入池中。苏白芷一掌拍在水面，金色符文如锁链缠上他手腕："再往前半步，明日长安城就会传遍定北侯被夫人定在浴池的轶闻。"

霍南萧低笑着震碎金链，水珠顺着他喉结滚落："同生共命契忘了？你的咒术......"突然握住她脚踝将人拖到身前，"对我无效。"

氤氲水雾模糊了苏白芷的惊呼，直到戌时三刻，霍南萧才抱着昏睡的苏白芷回到寝殿。他凝视怀中人眉心若隐若现的金莲，指腹轻轻摩挲那道与自己心口龙纹相契的印记。

三更梆子响时，暗卫悄无声息跪在帘外："太傅去了大理寺。"

霍南萧为苏白芷掖好被角，玄铁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让青白‘无意间’发现柳如烟与睿王余党的书信，记得用南诏特制的松烟墨。"

次日朝堂，太傅果然当庭发难。老臣捧着笏板的手不住颤抖："霍侯专宠妒妇，实在有违......"

"太傅说得对。"霍南萧突然出声打断，惊得太和殿鸦雀无声。他慢条斯理掀开官袍，心口龙纹在晨曦中流转金光："我确实专宠，不过——"指尖划过龙目，"这是天命。"

满朝哗然中，侍卫呈上从太傅府搜出的玄阴教密信。青白捧着卷宗出列，月白官袍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经查，柳小姐半月前曾在慈恩寺私会逆党。"

退朝时，霍南萧故意与青白擦肩而过："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不必。"青白掩唇轻咳，指缝渗出黑血，"只望霍公子莫要重蹈令尊覆辙。"

霍南萧瞳孔骤缩，却见青白已融入朱红宫墙的阴影中。他攥紧腰间佩剑，龙纹突然灼痛——这是苏白芷在唤他。

果然刚进侯府，就见苏白芷赤着脚站在庭院里，掌心血符未干："青白师兄心口的黑莲不对劲，方才我感应到......"

话未说完就被霍南萧拦腰抱起："大理寺刚传来消息，太后要亲自提审柳如烟。"他咬住她耳垂低声威胁，"再敢光脚乱跑，当心为夫用金链子把你锁在榻上。"

马车驶过朱雀大街时，苏白芷突然掀帘望向皇城。暮色中的飞檐斗拱宛如巨兽獠牙，她无意识抚上心口金莲："霍南萧，若有一日我控制不住这金莲......"

"那就让它吞了我。"霍南萧将龙纹贴在她掌心，两道金芒瞬间交织，"同生共命，夫人莫不是想赖账？"

大理寺地牢阴冷刺骨。太后抚摸着柳如烟惨白的脸，丹蔻突然掐进她脖颈："好孩子，说说你爹是怎么勾结玄阴教的？"

"娘娘饶命！"柳如烟挣扎间扯开太后衣袖，暗红尸斑在苍老皮肤上触目惊心。苏白芷指尖金芒暴涨，却被霍南萧按住。他揽着她藏身梁上，气息拂过她后颈："看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