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血契感应

剑尖逼近寸许，刺破衣衫："那夜师父临终前，用窥天术看到了你的身世。他老人家...是活活气晕的。"

苏白芷浑身一震。她缓缓转身，任由剑尖抵住心口："所以，师兄恨我？"

青白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归为一片死寂："我恨所有姓萧的人。"他收剑入鞘，"但你...不一样。"

银杏叶沙沙作响。苏白芷突然跪下，行了大礼："请师兄助我救母。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青白背过身，肩线紧绷："皇陵有国师镇守，硬闯是送死。但..."他顿了顿，"三日后中元节，阴气最盛时，皇陵结界会短暂开启。"

苏白芷眼前一亮："中元子时！"

"别高兴太早。"青白冷声道，"睿王也在等那天。他要借阴气炼化你体内金光，成就长生。"

一片银杏叶飘落，恰好落在两人之间。

苏白芷拾起叶子，发现背面爬满细小的虫卵——和黑水玄鳞一模一样。

"师兄，当年青家灭门..."

"就是睿王下的令。“青白眼中杀意迸现，”为的是我家族保管的那半部《金光咒》。"

苏白芷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打开乌木匣。在夹层最深处，她摸出一张残破的羊皮纸——上面正是《金光咒》的下半部！

"师父留给我的..."

青白看到羊皮纸，脸色大变："果然在你这！当年沈贵妃偷走下半部，导致上半部落入奸人之手。现在睿王已经集齐九十九个纯阴命格之人的魂魄，只差你的金光就能..."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

青白一把拉住苏白芷躲到树后："是禁军！睿王开始搜城了！"

苏白芷握紧羊皮纸："必须警告霍南萧。"

"你信他？"青白冷笑，"霍家世代忠君，若知道你是先帝血脉..."

"我信他。"苏白芷斩钉截铁。

两人对视片刻，青白终于让步："我会盯着睿王府。你去..."他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推开苏白芷——

一支黑箭破空而至，正中青白肩膀！箭身瞬间化为黑水，渗入伤口。

"师兄！"

青白咬牙折断箭杆："走！这是追魂箭，他们马上就到！"

苏白芷还想说什么，青白已经一掌拍在她肩头，将她送出丈外："记住，中元子时，皇陵地宫！"

禁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苏白芷最后看了青白一眼，转身消失在密道中。

她没注意到，一片黑鳞从青白袖中滑落，上面刻着小小的"霍"字...

睿王府朱漆大门前，霍南萧整了整衣冠。腰间佩剑已被府卫收走，唯有袖中那柄淬毒匕首贴着手腕，冰凉如蛇。

"霍公子，王爷久等了。"老管家躬身引路，眼角皱纹里藏着审视。

穿过三重院落，假山后忽然转出一队黑衣侍卫。他们步伐整齐，腰间悬着的不是普通刀剑，而是一种形如柳叶的薄刃——正是黑水玄鳞的制式兵器！

霍南萧面色不改，手心却已渗出细汗。

苏白芷说得没错，睿王与玄阴老怪果然是一伙的。

水榭中，睿王正执黑白子对弈。他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儒雅，唯有一双手苍白修长如少年。见霍南萧进来，他含笑落下一枚黑子。

"南萧来了。坐。"

霍南萧行礼如仪，目光却扫过棋盘——黑子已成合围之势，白子岌岌可危。

"听闻王爷近日得了一副暖玉棋子，今日怎不见使用？"他故意问道。暖玉棋子是御赐之物，睿王向来炫耀。

睿王指尖一顿，忽然轻笑："暖玉虽好，却易碎。不如这墨玉..."他拈起一枚黑子，"坚硬得很。"

棋子落在檀木棋盘上，竟发出金石之音。霍南萧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墨玉，分明是压缩到极致的黑水玄鳞！

"王爷好雅兴。"他强压心惊，"不知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睿王挥退左右，忽然倾身向前："霍家世代忠君，你父亲更是先帝肱骨之臣。如今有个祸国妖女潜伏京城，本王需要你协助铲除。"

霍南萧后背绷紧："不知王爷所指何人？"

"苏白芷。"睿王缓缓道出这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她体内有太初金光，若任其成长，必将祸乱朝纲。"

窗外忽然雷声大作。

霍南萧借着雷光发现，睿王脖颈处隐约有鳞片状纹路——他在修炼邪术！

"王爷明鉴。"霍南萧故作犹豫，“只是苏小姐乃臣未婚妻，若突然..."

"未婚妻？"睿王突然大笑，“你可知道她是谁？”他猛地掀开案几，露出一幅画像——画中女子凤冠霞帔，容貌与苏白芷有七分相似。

"沈明懿那贱人的孽种！先帝血脉！“睿王面目狰狞，”当年她娘偷走金光咒下半部，害得本王..."他突然住口，强压怒火，"总之，此女必须在中元节前除掉。"

霍南萧心跳如鼓。

苏白芷竟是先帝之女？那当今圣上就是她...叔父？

"臣明白了。"他佯装顺从，"三日后中元节，苏家要为她办及笄礼，届时..."

"很好。"睿王满意地拍拍他肩膀，手掌冰冷如蛇，"记住，取她心口血时要用玉器，金属会污染金光。"

离开水榭时，霍南萧袖中匕首突然发烫——是苏白芷的警示！他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却在转角处被一个绿衣丫鬟拦住。

"霍公子留步。"丫鬟塞给他一个香囊，"王妃听闻您来，特赐安神香。"

霍南萧正欲推辞，突然嗅到香囊中一丝熟悉的药香——和苏白芷配的药一模一样！他立刻会意，郑重接过。

刚出王府，身后大门就轰然关闭。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禁军正在挨家搜查！

霍南萧闪进小巷，拆开香囊。里面除了一撮药草，还有张字条：「王妃乃沈贵妃旧婢，证实睿王囚贵妃于皇陵。中元子时，地宫有变。」

他刚收起字条，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低头看去，衣襟无端渗出血迹——是苏白芷的血契感应！她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