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能搬走

苏白芷冷冷地看着她，手指在袖中掐诀。

院中的槐树突然无风自动，一根粗枝"咔嚓"断裂，正好砸在李慧兰脚边，吓得她跌坐在地。

"再让我听说你欺负二婶，"苏白芷一字一顿道，"下次断地就不是树枝了。"

李慧兰脸色惨白，突然大喊起来："来人啊！杀人了！苏白芷要杀长辈了！"

府中下人闻声赶来，却无人敢上前。苏白芷站在院中，衣袂无风自动，眼中似有寒芒闪烁。她正要再施小惩，忽听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喝止：

"住手！"

苏老太君拄着凤头杖缓步而来，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成何体统！"

李慧兰立刻扑过去哭诉："老太君！您看看这没王法的，竟对长辈动手..."

"闭嘴！"老太君一杖顿地，"当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腌臜事？"

李慧兰顿时噤若寒蝉。

老太君又看向苏白芷，眼神复杂："你在霍家怎么样啊？"

苏白芷收了势，坐了下来，"还行吧，就是规矩太多了，烦得很。"

老太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霍家那地方..."她突然住口，转而道，"无论如何，家法不可废。白芷，你虽有理由，但对长辈出手终究不妥。罚你抄写《女诫》十遍，三日后交给我。"

"好。“苏白芷低头应下，心想，用玄力，也就一会儿的事儿。

老太君又看向瘫坐在地的李慧兰：”至于你...若再让我听说你欺凌妯娌，就滚回李家去！"

李慧兰自知老太君是向着自己的，只撒娇般地应了下来。

处理完毕，老太君转身欲走，忽又停步：”小芷，你随我来。"

祠堂内，檀香袅袅。

老太君望着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良久才开口："你可知，我为何让你嫁去霍家？"

“为了保住您亲爱的红樱，只好把我交出去了。”

“……”苏老太君看着苏白芷，欲言又止，最后握了握她的手，便被下人扶着回屋了。

良久，苏白芷才反应过来，刚苏老太君往自己手心放了什么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一个纸条，上边只有一行小字：

"佛牌之事，切勿让白芷知晓。"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霍府的事儿，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苏白芷想要追问，却被嬷嬷告知，老太君已经睡下了。

眼见今天已经是问不到了，所以苏白芷也没纠结，便去了沈灵的住处。

苏白芷站在沈灵房门外，轻轻叩了三下。门内传来一阵慌乱的声响，接着是沈灵略显紧张的声音：“谁、谁啊？"

"二婶，是我。"

门开了一条缝，沈灵苍白的脸从缝隙中露出来，看到是苏白芷，明显松了口气：”小芷啊，快进来。"

屋内光线昏暗，沈灵匆忙收拾着散落的药碗和纱布。苏白芷眼尖地发现床榻边放着一件未做完的小儿衣裳，针脚细密，却有几处被泪水晕开的痕迹。

"三婶又在做针线了？“苏白芷故作轻松地问道，手指已经搭上了沈灵的手腕。

沈灵勉强笑了笑：”闲着也是闲着...赶上年节，可以给甜甜烧过去。"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苏白芷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脉象滑而有力，如珠走盘——这是喜脉的征兆。苏白芷心中一动，抬眼仔细观察沈灵的面色。虽然还有些憔悴，但比上次见面时气色好了许多，眼底的那抹青黑也淡了不少。

"二婶一直在吃我给的药？"

沈灵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每天都按时吃。小芷，我...我是不是好些了？"

苏白芷收回手，掩饰性地整理药箱。

她知道之前婴孩早夭的事儿，对沈灵心里造成的伤害非常大，那次打击让沈灵在床上躺了半年，整个人都垮了。

"嗯，气血通畅多了。“她故意轻描淡写，她抬笔写了副新的药方，”这是新配的药，每日早晚各一服，对...对你身子有好处的。"

她没敢说"助孕"二字，怕万一又不成，沈灵会再次崩溃。但沈灵似乎察觉了什么，手指紧紧攥住那件小衣裳，眼中泛起泪光。

”小芷，我是不是...是不是有可能..."

"二婶别多想。"苏白芷迅速打断她，"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她起身告辞，生怕沈灵继续追问。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对了，三婶若再欺负你，立刻派人告诉我。"

沈灵怔怔地看着她，突然落下泪来：”小芷，你跟你娘真像，总是让人心里很暖，只可惜……"

苏白芷心头一颤，匆匆离开。

离开时已是申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白芷慢悠悠地往霍府走，脑海中还回荡着沈灵那句“你跟你娘真像”。她几乎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只记得一双温暖的手，和一股淡淡的药香。

转过街角，霍府大门前两个对峙的身影让她猛地刹住脚步。

青白师兄一袭青衣，手持拂尘，正与霍南萧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不过三尺距离，却仿佛有无形的剑气在交锋。霍南萧戴着面具，也能看出俊美的面容紧绷着。

"霍公子，贫道再说一次，小芷尚未出阁，住在贵府于礼不合。“青白师兄的声音冷得像冰。

霍南萧寸步不让：”道长多虑了。婚约已定，小芷住在霍府名正言顺。何况她还要为家母诊治。"

“霍公子在说笑？”青白师兄冷笑，"诊治需要时时在身边？一定要安排在内院？"

霍南萧眼中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强硬道："这是霍某家事，不劳道长费心。"

"白芷是我师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两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渐渐提高。府门口的下人们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敢靠近。苏白芷叹了口气，快步走上前去。

"打扰一下哦，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同时转头，看到她都是一愣。

霍南萧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你回来了？这位青白道长执意要带你离开霍府..."

"师妹！"青白师兄打断他，“我在城南租了处宅子，环境清幽，适合你研习医术。收拾一下，今晚就搬过去。"

霍南萧脸色一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