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下一句话,让容岚狠狠懵逼。
“无怪乎三十年前,我对你一见钟情。”
接着,他转向金发女人,声音一沉:
“赫拉,她是你失踪多年的生母,怎么能让长辈这么不体面地趴在地上?”
容岚:“??”
不是?!!
哥们儿你谁?
她一个刚满二十五岁的东亚女青年,怎么可能生出人高马大,一头金发的洋妞?
更何况,这洋妞还是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诡物!
赫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生母?父亲,您在胡说什么?我的生母,不是早就……”
对上父亲深邃的碧眸,她的语气一顿,话音无由地卡在了喉间。
不一会,眼神逐渐失去焦距,嘴里喃喃:
“对,没错,她是我的生母……我的生母,一直还活着,三十年前,离家出走,今天,终于回来了……”
“母亲,我好想你!!!”
容岚猝不及防,被赫拉一个飞扑,从后拥入怀中。
一股玫瑰花香混着尸臭的浓烈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
全凭过人的意志力,她才没当场呕出来。
脖颈冰冰凉凉,被一双白到发青的手臂,紧紧搂住。
容岚眼睁睁地看着几条圆滚滚的蛆,从雪纺手套中钻出,一路往上爬,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脸都青了。
“等,等等,我不是……”
否认的话才出口,被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
“赫拉,你的母亲舟车劳顿,很疲惫了,先让她去休息。“
颈上的手臂乖乖松开,容岚盯着男人递来的宽大手掌,脑海里思绪急转。
虽不知为何被这些诡物错认成了赫拉早逝的生母……
但…未尝不是个机会?
她亟需弄明白副本与原剧情发生偏离的原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搭了上去。
男人微微一笑,顺势将她拽入怀中。
容岚怔了怔,不同于赫拉像在停尸间冻了一万年的冷冰冰,男人的胸膛是温热的,散发着松木的清香,活人气十足。
但她可不敢真把人当活的。
这位逝去多年的生父,叫什么来着?
她提着一颗心,试探性地寒暄:
“好久不见,霍,霍尔先生……”
男人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只低头在她颊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夫人,好久不见。”
这一关,算过了!
容岚暗松一口气,回了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旋即转向“便宜女儿”,一脸严肃地开口:
“赫拉,你请这么多人来,应该不止是参加你的婚宴吧?”
赫拉一脸迷茫地望着她。
容岚的视线落至窗台上那颗断头,心跳如擂鼓,斟酌着言辞,小心翼翼地继续:
“你…好好想想,你的未婚夫约瑟,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是谁杀…咳咳,干的?”
赫拉顺着她的视线回望,脸上迷茫之色愈重,直到容岚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请大家来,是不是为了找……”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
赫拉重重拍了下脑门,眼神立刻变得清明。
她叉腰,逐一扫视场内瑟瑟发抖的玩家,一脸凶恶地开口:
“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委托,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本周之内,你们要把约瑟丢失的身体找回来。最迟下周,我要把他拼好,和他漂漂亮亮地举办婚礼。”
“必须完完整整地找回来,少一块都不行!否则,缺什么部位,就用你们的来替代!”
众人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容岚欲哭无泪。
不是找凶手吗!怎么变成了找尸块!
最关键的是,她这“便宜女儿”,看起来完全不接受自己的爱人已逝的事实,和原剧情偏离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个副本,究竟有人能通关吗?
她正发愁之际,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男人眉宇沉沉,似有几份不耐,
“赫拉,时候不早了,让客人们都回房间,有什么事,明日再议,不要打扰我和你母亲。”
容岚还未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拽出了走廊,一路不停歇地上了楼。
“砰——”
男人一脚踢开卧房的门,将她甩到了床上。
下一秒,一个火热的吻,铺天盖地地压了上来。
“等等等等……”
话音被吞噬,唇瓣被不由分说地衔住,压抑着的低沉男声,在耳畔回响:
“夫人,我很想你……”
容岚杏眼瞪得溜圆,别过头想挣开,却被男人死死按着后颈,抵住额头。
呼吸交融间,膝弯被分开,莫名有些凉,还有些勒得慌,扑腾乱踢的腿,逐渐偃旗息鼓。
有什么垫在了身下,是男人的手吗?
可他的双手,明明扣在她脑后!
一股阴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如细密的蛛丝,侵染每一个毛孔,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缠绕。
眼皮变得异常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她只觉自己像一叶孤舟,在混沌的海面上起伏,汹涌澎湃的潮水,一阵又一阵地袭来,所到之处,皆是战栗。
“主人,主人……”
“你永远是我的,我爱你……”
有什么声音在耳畔轻唤。
好熟悉……是谁?
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不对劲……
容岚竭力睁眼,试图看清一切,冷不丁,撞入一双湛若辰星的红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