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怎么突然来了,怎么没人通报!”
见出了意外,张贵妃和五公主急忙过来查看,见晕倒的是娴妃娘,顿时是又怒又气。
“贵妃娘娘恕罪,是娴妃娘娘怕扰了大家的兴致,不让奴婢们们通传的。”
立刻有两个小宫女跪地求饶。
“好了好了,赶紧将娴妃叫醒。”
张贵妃顾不上处理那两名宫女,只希望娴妃能尽快醒过来。
宫女银杏一直低声唤着娴妃,但显然并没有用,娴妃还是双目紧闭。
见状立刻有宫人拿了闻香瓶想给娴妃闻,却是被她的宫女拦住了。
“我家娘娘现在闻不得这个。”
张贵妃闻言眉头一皱,这才命人去传太医。
这时只听宫女怀里的娴妃轻哼了一声,幽幽转醒。
“好疼,妾身的肚子好疼。”
娴妃脸色惨白,一只手颤抖地捂着小腹,一手拽着银杏的衣袖。
“银杏,快去给我喊太医。”
“啊,血!”
有眼尖的女子轻声尖叫,声音里满是恐惧。
众人立刻注意到,娴妃露在外面的中裤上已是殷红一片。
张贵妃脸色立刻大变,五公主也吓得后退了一步。
众人也纷纷明白了什么,脸色都是很难看。
“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张贵妃吼道。
“回贵妃娘娘,刚刚已经去请了,可太医署离这里太远.....”
回话的宫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救我,我的肚子好疼,救我的孩子。”
娴妃疼得弓起了身子,面如金纸,眼见着似乎又要昏过去。
阮菩瑶回头看了眼身后,发现卢玉笙已经不在那里,心下一松便上前一步,不想却被王嬷嬷一把拉住。
王嬷嬷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阮菩瑶不要管。
娴妃眼下这样子不管是被惊醒所致还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这都跟她们没关系。
可阮菩瑶一旦动手帮忙,这原因可就说不清了。
若娴妃真的不幸滑胎,那阮菩瑶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皇家子嗣,闹好不是要抄九族的,自然是应该有多远就避多远。
很显然,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刚刚还围在前边看热闹的女子们都纷纷退了一步,除了张贵妃。
张贵妃也是脸色惨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娴妃见状也明白了众人的想法,满眼是泪。
可能是看出了阮菩瑶的心软,她最后只盯着阮菩瑶,颤声哀求:
“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三个月,我求求你做些什么,不管结果如何我肯定不会怪你。”
三个月?
阮菩瑶心念电转,随后低声问王嬷嬷:
“嬷嬷可有办法,如果有可大胆一试。”
虽然不清楚王嬷嬷会不会有办法,但她之前至少曾在裴景衍母亲身边陪伴过。
至少比她们这些没有生育的过的女子们懂一些。
“少夫人,不能试啊。”王嬷嬷加重了语气。
“王嬷嬷,您听我的,全力以赴!”
听王嬷嬷这么说,阮菩瑶立刻知道她有办法,只是不敢。
叮嘱完王嬷嬷,她又看向朱墨:
“有什么办法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娘娘送到太医署。”
太医署地处皇宫角落,那帮老太医脚程又慢,这一来一回不知道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朱墨皱眉看了阮菩瑶一眼,见她态度坚决,咬牙道:
“只能做软床抬过去,但仆自己做不到。”
“你尽管做你的,抬人有我们。”
随后阮菩瑶盯着王嬷嬷:“嬷嬷可准备好了?”
王嬷嬷叹了口气,从头上拔下一根点翠缠金丝发簪,对浑身颤抖的娴妃道:
“娴妃娘娘,仆失礼了。”
她将发簪上的金丝掰断,取两根金丝捻直,慢慢插进娴妃的关元穴和天鼎穴。
随着她手中金丝的刺入,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抑或真的有用,娴妃的身体不再颤抖,疼痛似乎也轻了许多。
“少夫人,得赶紧让太医诊治啊。”
王嬷嬷看着娴妃两腿间的血迹,心里很是不安,看这出血量......
这时朱墨也将大殿上的丝绸帷帘扯断,四角打了死结铺在地上,随后将娴妃抱到上面。
阮菩瑶看着娴妃的两个宫女,面容坚定:
“抬稳你们的娘娘,就算把牙咬断了也得给我坚持到太医署再晕。”
两个宫女哪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立刻跑到两个边角处,将套结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除非是胳膊连根断了,否则她们是松不了手的。
阮菩瑶才要俯身攥起一边结套,就听卢玉笙道:
“我的力气比你大,你跟嬷嬷在中间。”
阮菩瑶侧头,就见卢玉笙已经回到她的身后,对她微微点头。
阮菩瑶明白她这是处理好了,也不啰嗦立刻移到中央位置,随即又往娴妃身上罩了件披帛。
随着朱墨一声令起,六名女子一起用力将娴妃给抬了起来,随后脚步整齐地朝外冲。
“母妃这......”
崔琼贞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声音有些颤抖。
“这什么这,有她顶在前边,出了事儿也不会第一个落到你头上。
记住是娴妃自己没有提前知会才会被吓到,这是一场意外,跟咱们没有关系。”
张贵妃低声叮嘱崔琼贞,继而下令让一个脚程快的宫人去追赶阮菩瑶她们,尽早通知太医署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最后张贵妃命令大殿里的人都不要动,她带着崔琼贞和摇摇欲坠的裴锦容,也乘了车撵往太医署赶去。
救人是不能就救的,但这人到底是在她这里出的事儿,总是要关心一下的。
......
阮菩瑶几人行至半路时,就有丹阳宫的太监们得了消息也赶了上来。
有了他们的助力,阮菩瑶几个速度快了很多。
就这样一路疾驰到太医署,提前得了消息的太医们立刻让她们直接进了里间。
等将娴妃安置好,阮菩瑶几人已经是累到虚脱。
几人各自寻了位置休息,安抚那快要跳出腔子的心跳。
阮菩瑶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是疼的,嗓子也干的说不出话来,连饮了几盏茶才感觉稍微能开口了。
正开口想问其他几人的情况,忽听一声尖利的通传:
“圣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