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菩瑶话一出口,果然见阮菩婉变了脸色。
“阮菩瑶,你如今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阿婉好心劝你,你拿她撒什么气!”
还未等阮菩婉开口,杜氏便又激动开口了。
阮菩瑶实在是懒得继续跟她们吵,起身道:
“若母亲火急火燎地叫我回来只是为了训斥,那就恕女儿不能奉陪了。”
说着,阮菩瑶起身便走。
“你给我站住!你个不孝女,你若是敢走,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
杜氏声音尖锐,嗓子都喊劈了。
闻言,阮菩瑶脚步顿住。
见状,韦氏暗自得意,就不信治不了你!
“不要以为嫁人我就管不了你了,就算你将来成了侯爷夫人,我也是你的母亲,还不给我回来!”杜氏很是解气。
阮菩瑶果然转身,却听她道:“一言为定!”
杜氏看着阮菩瑶离开的背影,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就真的走了,她竟敢真的走了!
......
阮菩瑶快步朝大门走去,眼眶阵阵发热。
她抬头看着天,天可真蓝啊,可她怎么就不知道死心呢。
不过这下终于可以死心了,真好。
红线心疼地看着她家姑娘,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夫人一向宠爱大娘子,也很心疼小郎君,偏偏就对姑娘冷冷淡淡的,可明明姑娘才是最听话的那个啊。
红线不明白杜氏是如何想的,她只知道姑娘总是被冷落,从前是,现在也是。
“二妹,二妹你等等我。”
阮菩婉气喘吁吁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虽然心有不愿,但阮菩瑶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哎呀,总算是赶上了,二妹如今还真是受不了一点委屈,母亲也是为了你好,怕你惹恼了婆母受欺负。”
阮菩婉一脸的嗔怪。
阮菩瑶冷笑,是怕惹恼了长兴侯,父亲受欺负吧。
“怎么,长姐也是过来教训我的?那我还真是白等了。”
说着,阮菩瑶就又想走。
阮菩婉一把将她拉住:
“唉,你看你现在这脾气,还真是说不得,长姐有事同你说。”
阮菩瑶挑了挑眉,怪不得会委曲求全地追上来。
“姐姐请讲。”
阮菩婉平稳了下呼吸:“听说你和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很要好?”
阮菩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阮菩婉看。
见她不接话,阮菩婉只得继续道:
“过几日我会在秦王府举办赏花宴,你叫上卢娘子一起过来参加。”
阮菩瑶心中了然:“长姐直接给卢娘子送请帖就好,她愿意去自然就会去的。”
“哎呀,你怎么还是这么蠢呢,我要是能将她请来,我又何必叫你帮忙。”阮菩婉一脸的不耐烦。
见阮菩瑶刚刚那架势还以为她真长了本事,没想到还是这么蠢笨不知变通。
卢大将军的家眷哪里是那么好请的,之前世子妃下了好几张帖子都没请到人。
她一个侧妃,没权没门第的,人家将军府的人怎么会搭理她。
不过好在阮菩瑶跟卢娘子交好,人家为了她连长兴侯夫人的脸都敢打,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
若是通过阮菩瑶能跟大将军府搭上线,那连世子都要高看她一眼,更是压了那世子妃一头。
阮菩婉心中正得意,就听阮菩瑶道:
“卢娘子不爱参加这种宴会,怕是不愿意去的。”
“就算她不愿意,凭你与她的交情一定能说服她,到时候早点来,我还请了好些其他的贵夫人呢。”阮菩婉理所当然地道。
倒是那些贵女淑媛通过她的宴会结交到卢娘子,自然也是要感谢她的。
阮菩瑶淡淡一笑:“那我就明说吧,我不会参加你的宴会,我也不会勉强卢娘子。”
说完,她不理会瞬间变脸的阮菩婉,转身就走。
“阮菩瑶,你真以为你搭上卢家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你不得婆母喜欢,早晚有一天会遭休弃,到时你还不是照样地求着母亲收留,你这般嚣张给谁看......”
阮菩瑶走得很快,身后阮菩婉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是听不见了。
......
“姑娘,我们去东市逛逛吧,那里有您最喜欢的藕粉桂糖糕、金银虾炙,咱们还可以选两匹新料子裁衣裳,您的珠宝首饰也不多,我们也可以去选选.......”
马车上,红线在那里一刻不停地说着。
之前在阮府也是,每每感觉她不开心了,红线就拿好吃的,好玩地哄着她。
阮菩瑶也总是很配合,似乎吃过了玩儿过了,她就真的没那么不开心了。
虽然眼下她并没有很难过,但谁又能拒绝吃喝玩乐呢。
阮府离东市并不远,不一会儿的功夫,阮菩瑶就听到了喧闹声以及飘在空气里香甜的、新鲜出炉的糕点的香气。
阮菩瑶给了车夫一块碎银,吩咐他找个茶楼消磨时间,随后便与红线一起踏入了东市。
她与红线这里看看,那里逛逛的,虽然没有买多少东西,但心情终是好了很多。
“姑娘,前面有一家衣料铺,虽然不是顶有名的,但她家的布料总是很有特点,我们去看个新鲜?”
红线指着街尾的一家店铺,高兴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阮菩瑶不由一笑:“我去看看到底能有多新鲜。”
主仆两人到了店门口还没进去,就从里面摔出一个小伙计来,差点砸到阮菩瑶。
“姑娘!”
红线一把将阮菩瑶拉到一边,她们今天可没带朱墨,还是小心一点好。
“你们凭什么打人,我家夫君很快就会回来了!”一个颤抖的女声从铺子里面传出来。
阮菩瑶走到门口,就见一群身形魁梧的大汉围着柜台,柜台后一个妇人正昂首跟他们理论。
妇人怀中还搂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八九岁的样子,躲在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
“凭什么,就凭他欠了我们一千两银子!这都两个月了还不见姓李的还钱,我看他是知道还不上银子跑了吧。
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还不上银子,老子就收了这铺子抵债。”
为首的男子声音粗砾,一身的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