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崔缜。”
陈芷兰的声音温柔抛出来的话却犹如惊雷。
阮菩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皇家，她竟然选了皇家。
见她这副样子，陈芷兰轻笑出声：
“没想到吧，母亲知道我的选择时也是你这般反应。”
阮菩瑶只能点头，谁能想到一向温柔安静的陈芷兰会选皇宫那种龙潭虎穴。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一件幸事，但肯定不包括陈家。
因为他们从来不打算用子女的婚嫁助力仕途，陈书令根本就无意攀附权贵。
更何况皇储之争历来都是腥风血雨，稍有不慎就会祸及家人。
“为什么是五皇子？”
阮菩瑶不明白，陈芷兰向来不是贪恋权势之人。
“因为他的门第最高。”
陈芷兰的回答完全在阮菩瑶的意料之外。
“那确实是够高的，可、可五皇子的胜算不大。”
说胜算不大都是委婉的了，其实根本就没有胜算。
前世五皇子不仅没有成为储君还落了残疾，虽然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得到清算，但显然是输了。
陈芷兰看向皇宫的方向：
“我父亲的品级还不足以让胜算大的那两位垂青，而不为妾是我的底线。”
“可是、可是.....”
阮菩瑶可是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陈芷兰，一时有些急。
总不能直接跟她说，我知道五皇子当不了储君，你不要嫁给他。
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才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转头就跳进另外一个火坑。
陈芷兰安抚般朝阮菩瑶一笑，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换一个地位比崔缜低的人他就一定会对我好吗？
既然答案都是不确定，那我愿意赌一下，赌胜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败了我也心甘情愿。”
阮菩瑶万万没想陈芷兰竟是个赌徒，还赌了把大的。
她呆了半晌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是陈芷兰的选择，她没理由阻止，她自己还不是明道知道结局还想要改变。
阮菩瑶无奈一笑：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祝你万事顺意。”
既然她都能从曹如嫣手里救下陈芷兰，那陈芷兰说不定也能改变五皇子的命运。
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局。
......
裴锦容命人收拾这几日她采购的小玩意，准备送给五公主。
正忙碌间，就听有丫鬟通传说裴景鲲来了。
“兄长。”
裴景鲲摆了摆手，让屋里的丫鬟先都退下。
“明日要进宫去了？”
裴景鲲扫了一眼收拾到一半的东西，明白这是给谁准备的。
裴锦容点点头，没有说话。
裴景鲲撩起衣摆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
“虽然我不认为讨好张贵妃就能让张尚书支持三皇子，但既然母亲都已经做出了牺牲，你可莫要让她失望。”
张贵妃是只有五公主这么一个女儿，但张尚书可还有好几个儿子。
没人知道那头老狐狸会选择支持谁，明哲保身也不一定。
当初母亲想出这么个迂回的方式他就不同意。
朝堂自然是他们男儿的战场，她们跟着瞎折腾什么，只会拖累他。
“容儿知道了。”裴锦容再次点头。
“你好歹是五公主的人，长公主却直接停了你伴读的资格，丝毫不顾及五公主的感受，也不知五公主会怎么想。”
裴景鲲低头吹着茶，语气意味深长。
“容儿明白，这次回去容儿非要好好说道说道此事。”
一提及这事儿，裴锦容就控制不住气愤。
见裴锦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裴景鲲点点头继续饮茶，半晌没有再开口。
倒是裴锦容偷眼打量裴景鲲，嗫嚅着道：
“兄长，我看五公主倒是很欣赏你，不知、不知.......”
裴锦容话说到一半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
裴景鲲立刻就听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只见他从氤氲的热气中抬起头来，面容满是说不出的嘲讽。
“哼，不知什么，不知我愿不愿意尚公主？”
他堂堂侯爷之子，逸群之才，怎么可能屈居一个女人之下？
裴锦容默默咬了咬唇，不再言语。
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生气了，兄长一向是个骄傲的人。
可当驸马也不差啊。
裴景鲲似乎是气着了，腾一下起身，道：
“这次去了宫里你给我长点眼，若再得罪了哪个贵人难道要用父亲的爵位去换吗？”
言罢，裴景鲲警告似的看了裴锦容一眼，甩袖离开。
裴锦容气得直跺脚，怎么谁都拿这事儿说她，都怪那个阮菩瑶！
......
“主子，裴景鲲三日前参加了郑博士的讲学，昨日又去了刘司业的清谈会。”
竹七将这两日打探到的消息报给裴景衍。
裴景衍看着手中的邸报头都没抬：
“我那个二弟这才回京几日啊，到是没少折腾。”
竹七默默点头，可不嘛，上蹿下跳的可是没闲着。
“我那父亲最近都在忙什么？”
竹七有些迟疑，他能说老侯爷最近都在不务正业吗。
“嗯，侯爷最近不是参加诗酒会就是去某个大人府邸的品香会。”
裴景衍不由轻嗤，怪不得最近在府上都见不到他，原来也是忙得很。
也好，既然他们都忙也就没心思在别的事上。
“命你办的差可都办妥当了？”裴景衍终于抬头。
“禀主子，折子今日就会进京，就看圣人那里如何决断了。”
裴景衍敲了敲手中邸报。
哪里还需要圣人决断，这种事只要是曝了就不会有好下场，贬官都是轻的。
如今就要看韦司农那里能不能得到消息，瞒不瞒得住了。
“继续盯紧韦正化，不能让他察觉到异常，裴景鲲那里也要小心，毕竟是他的外祖父，他肯定不想受牵连。”
“是！”
竹七应完又看了裴景衍一眼。
“还有何事？”
“三日后皇家马球场有马球赛，太子邀您一起参加，不知主子您要不要去，若是主子不想去，还是早些婉拒的好。”
竹七窥探着裴景衍的心思，试探的道。
果然就见裴景衍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神情变得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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