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红旗饭店"开张这天，整个县城都轰动了。
苏桂枝带着苏小草，跟苏建军一起站在饭店门口。三层小楼刷着鲜红的标语，门口摆满花篮，县领导正在剪彩。这是1976年青山县最大的盛事。
"老二，记住，"苏桂枝低声叮嘱，"少说话，多观察。特别是领导们的饮食习惯和谈话内容。"
苏建军紧张地点头。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蓝布工作服，是苏桂枝用系统点从商城兑换的，看起来比实际体面多了。
"苏建军同志！"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我是饭店经理周大海，跟我去后厨吧。"
苏桂枝目送儿子离开，然后牵着苏小草在饭店大堂转悠。七十年代的国营饭店对她这个00后来说新奇极了：墙上挂着巨幅山水画，桌椅擦得锃亮，服务员清一色白制服蓝围裙，个个昂首挺胸。
"奶奶，这里好漂亮啊！"苏小草眼睛都不够用了。
"以后会更好。"苏桂枝轻声说。她清楚，用不了几年，这样的饭店就会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黯然失色。
正想着，饭店门口突然骚动起来。几辆吉普车停下，走下来一群干部模样的人，为首的赫然是...
"刘国栋？"苏桂枝眯起眼睛。这家伙不是应该停职检查吗？怎么又神气活现地出现了？
系统立刻弹出提示：【刘国栋因举报岳父有功，破格提拔为县工业局生产科科长】
"呸！小人得志。"苏桂枝暗骂一声，赶紧拉着孙女躲到柱子后面。她现在还不想跟这家伙正面冲突。
刘国栋众星捧月般被迎进雅间。苏桂枝竖起耳朵，隐约听见"上海订单"、"钢材指标"之类的字眼。
"系统，兑换'初级窃听'能力，持续10分钟。"她心一横，花了30点。
顿时，雅间里的谈话清晰传入耳中：
"...老刘啊，上海那批缝纫机零件就靠你了..."
"...好说好说，不过得用等值的化肥指标换..."
"...没问题，我二舅在农资公司..."
苏桂枝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典型的计划经济时代的"指标交易"吗？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谁能搞到指标，谁就能发财！
十分钟很快结束，但信息量足够大了。苏桂枝默默记下那几个关键人物的名字和职务，这些都是未来可能用到的"人脉"。
后厨里，苏建军正面临严峻考验。
"会切蓑衣黄瓜吗？"主厨王师傅板着脸问。
苏建军咽了口唾沫："会...会一点。"
他拿起黄瓜，手微微发抖。在家做饭是一回事，在国营饭店考核又是另一回事。刀刚下去就歪了，切出来的黄瓜厚薄不均。
"就这水平也敢来应聘？"王师傅嗤之以鼻，"下一个！"
苏建军急得满头大汗。就在这时，他瞥见墙角有半瓶食用油，突然想起母亲教过的一个诀窍...
"王师傅！再给我一次机会！"他鼓起勇气说，"我...我可以用油泡着切，保证均匀！"
王师傅挑了挑眉毛："油泡？"
苏建军赶紧倒了点油在案板上，把黄瓜滚了一圈。这下刀下去果然顺滑多了，切出来的蓑衣黄瓜薄如蝉翼，拎起来能当帘子！
"哟，土办法还挺管用。"王师傅脸色缓和了些，"行，留下试试吧，月工资28块。"
苏建军欣喜若狂。28块！顶得上一个壮劳力一个半月的工分了！
下班回家，苏建军把好消息告诉全家，所有人都乐开了花。只有苏桂枝若有所思："老二，今天饭店来了哪些领导？"
苏建军一五一十地汇报，当提到刘国栋时，苏桂枝的眼神明显冷了三分。
"娘，您认识刘科长？"苏建军小心翼翼地问。
"不算认识。"苏桂枝轻描淡写地说，"以后他再来，你多留意他喜欢吃什么，跟谁来往。"
夜深人静，苏桂枝盘点着近期收获。苏建军进了国营饭店，苏秀兰去了上海，家里承包了十亩地，老三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叮！检测到新机遇：县城新华书店将处理一批'破四旧'查封的旧书，包含大量古籍和外语教材。"系统突然提示。
苏桂枝一个激灵坐起来。旧书！在知识匮乏的年代，这些可都是宝贝！更重要的是，明年恢复高考后，学习资料会一夜之间洛阳纸贵！
"必须拿下这批书！"她立刻点开系统查看余额——250点。够兑换一些"启动资金"了。
第二天一早，苏桂枝就带着苏建党去了县城。新华书店后院，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清点一堆落满灰尘的书籍。
"同志，"苏桂枝上前搭话，"听说这儿处理旧书？"
眼镜男警惕地打量她："内部处理，不对外。"
苏桂枝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递过去："通融通融？我孙子想找点书看..."
烟酒在70年代是万能通行证。眼镜男态度立刻软化了："只能挑几本啊，这些都是要送造纸厂的。"
苏桂枝扫视着那堆书，心跳加速——《数理化自学丛书》、《英语九百句》、甚至还有民国版的《古文观止》！这些在两年后都会被抢破头！
"这些我都要了。"她指着那堆书说。
"什么？"眼镜男瞪大眼睛，"这可有两三百本！"
"十块钱，外加一条'大前门'。"苏桂枝开出价码。
眼镜男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十块钱相当于他半个月工资，更别提还有稀缺的好烟。
"...得用麻袋装，从后门走。"
半小时后，苏桂枝和苏建党扛着三大麻袋书，绕到了一条僻静小巷。
"娘，买这些破书干啥？"苏建党一头雾水。
"破书？"苏桂枝神秘地笑了，"这可是咱家未来的金矿！"
正说着，巷子口突然出现两个戴红袖标的人："站住！干什么的！"
苏桂枝心里"咯噔"一下。市管会的人！要是被查到私下买卖"破四旧"的书籍，轻则没收，重则批斗！
"同志，我们是废品回收站的。"她镇定地说，"书店让帮忙处理废纸。"
"废纸？"一个红袖标狐疑地上前，用棍子捅了捅麻袋，"打开看看！"
苏建党紧张得汗如雨下。苏桂枝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冷静，然后慢吞吞地解麻袋——
"叮！消耗50系统点启动'障眼法'（初级），持续5分钟！"
最上面的几本书在红袖标眼里瞬间变成了废报纸和旧日历。
"真是废纸..."红袖标失望地撇撇嘴，"赶紧走！别在这晃悠！"
逃过一劫，母子俩赶紧雇了辆驴车把书运回家，藏在早就准备好的地窖里。
"老三，从今天起，你每天抽两小时跟我学这些书。"苏桂枝严肃地说，"尤其是数学和英语。"
"啊？我都二十二了还学啥啊..."苏建党一脸抗拒。
"二十二咋了？你奶奶我七十了还学呢！"苏桂枝一瞪眼，"明年...不，后年你就知道用处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家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苏桂枝白天教苏小草识字算数，晚上带着苏建党学习初中数学；苏建军在饭店勤学厨艺，还跟母亲汇报刘国栋的一举一动；大儿子苏建国则专心侍弄那十亩承包地，长势比生产队时好了不止一倍。
一个月后，苏建军带回来一个爆炸性消息："娘！刘国栋被抓了！"
"什么？"苏桂枝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怎么回事？"
原来刘国栋在倒卖钢材指标时被人赃俱获，涉案金额高达五千多元！这在70年代足够枪毙了。
"听说举报人就是他老婆..."苏建军压低声音，"那女人发现了他在外面的相好..."
苏桂枝恍然大悟。这就是系统说的"历史修正"啊！刘国栋终究难逃法网，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活该！"苏小草突然插嘴，"欺负姑姑的坏蛋！"
全家人惊讶地看着这个小不点。苏桂枝笑着摸摸孙女的头："没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然而，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当天下午，李长顺火急火燎地跑来："苏老太太！不好了！公社接到举报，要查你家承包地！"
"举报？谁举报的？"苏桂枝心头一紧。
"还能有谁？赵德柱那帮人呗！"李长顺擦着汗，"他们说你搞'资本主义复辟'...明天工作组就来！"
资本主义复辟！这在1976年可是要命的大帽子！苏桂枝表面镇定，后背却已经湿透了。虽然她知道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但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送走李长顺，苏桂枝立刻召集全家开会。
"老大，地里那些自留作物赶紧收了藏起来；老二，去饭店打听工作组什么来头；老三，把地窖里的书转移到后山山洞去。"
全家人如临大敌，只有苏小草天真地问："奶奶，什么是资本主义啊？"
苏桂枝苦笑："现在说不清...等你长大了，这个词就没那么可怕了。"
夜深了，苏桂枝却睡不着。她点开系统面板，发现"初级人脉网络"需要500点，而她现在只有170点。远水解不了近渴...
"叮！检测到危机，触发紧急任务：化解调查危机，奖励300系统点！"系统突然提示。
苏桂枝眼前一亮。300点！加上现有的，刚好够解锁"人脉网络"！
但怎么化解危机呢？硬抗肯定不行，装可怜也没用...突然，她灵光一闪——何不利用这个时代的特色，用"政治正确"对抗"政治正确"？
第二天一早，工作组果然来了。带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自称姓郑，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
"苏桂枝同志，"郑主任板着脸，"有人反映你家承包地搞特殊化，走资本主义道路，你有什么要说的？"
苏桂枝不慌不忙："郑主任，我家承包地是为了更好地学习大寨精神！"
"大寨精神？"郑主任一愣。
"对啊！"苏桂枝指着墙上的报纸，"大寨人说'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我家承包地后，粮食产量翻了一番，这不正是响应毛主席'抓革命，促生产'的号召吗？"
这番话滴水不漏，既扣了帽子又摆了事实。郑主任脸色缓和了些，但仍有疑虑："那你们多收的粮食..."
"全部交公粮！"苏桂枝斩钉截铁地说，"一颗不留！我们贫下中农最听党的话！"
说着，她让苏建国搬出早就准备好的两麻袋粮食："这是额外上交的，请组织验收！"
郑主任彻底没话说了。这年头，主动多交公粮的家庭可不多见。
"苏老太太觉悟很高嘛！"他笑容满面，"要是都像你家这样，咱们公社早超纲了！"
危机就这样化解了。等工作组一走，苏建党忍不住问："娘，真要把多收的粮食都上交啊？"
"傻小子，"苏桂枝戳了下他脑门，"地里藏起来的够吃三个月了。再说..."
她眨眨眼："等秋收完，政策就该变了。"
"叮！任务完成，获得300系统点！是否解锁'初级人脉网络'？"
"解锁！"苏桂枝毫不犹豫。
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县城里各种人际关系突然清晰起来：谁和谁有姻亲关系，谁和谁有过节，谁手里有什么资源...简直是一张活的社会关系网！
而最让苏桂枝惊喜的是，她"看"到了一条关键人脉：郑主任的岳父，正是县教育局副局长！而教育局，正管着将来高考的报名工作...
"老三，"苏桂枝突然说，"从今晚起，每天多学一小时英语。"
"为啥啊？"苏建党哀嚎。
"因为..."苏桂枝望向远方，"风要变了。"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走了进来——是去上海一个多月的苏秀兰！
"娘！我回来了！"苏秀兰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光彩，"我被推荐上'721工人大学'了！学会计！"
苏桂枝愣住了。721工人大学？这可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啊！但转念一想，有了这个身份，女儿将来转型做正式大学生就容易多了...
"好！太好了！"她搂住女儿，突然发现苏秀兰身后还跟着个戴眼镜的年轻姑娘。
"这位是..."
"我同学陆晓梅，"苏秀兰介绍道，"上海知青，来咱们这边插队的..."
苏桂枝正要打招呼，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警告！检测到历史观测者！重复，检测到历史观测者！"
苏桂枝浑身一僵。历史观测者？什么意思？
她警惕地看向那个叫陆晓梅的姑娘，后者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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