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但寒意更甚。
苏桂枝天没亮就醒了，翻开《经济大事记》又确认了一遍日期——1976年1月8日。今天，周总理逝世的噩耗将传遍全国。
"系统，兑换'哀悼黑纱'20条。"她轻声命令。
"叮！消耗20系统点，剩余15点。"
布匹在1976年是紧缺物资，黑纱更是稀罕。苏桂枝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既表达哀思，也为自家挣点名声。
堂屋里，苏家人陆续起床。当广播里传来哀乐时，所有人都僵住了。
"周...周总理..."苏建国这个硬汉子突然红了眼眶。
苏桂枝默默取出黑纱，给每人发了一条："戴上吧，今天别上工了。"
全家人都惊讶于老太太竟准备了黑纱，但悲伤气氛下没人多问。苏桂枝又拿出几条，让儿子们送给邻居。
不一会儿，村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在这个偏远山村，周总理是村民们最熟悉的中央领导，是他让山里通了电、修了路。
苏桂枝带着苏小草去了村口。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个个臂缠黑纱。赵德柱正在组织集体哀悼，但奇怪的是，他自己却没戴黑纱。
"赵大队长，"苏桂枝故意大声问，"您怎么不戴黑纱啊？"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赵德柱身上。大队长脸色一僵："我...我忘带了..."
"我这儿有备用的。"苏桂枝递过一条黑纱，眼中闪着精光，"该不会...您对周总理有意见？"
这话太毒了。1976年，谁敢对周总理不敬？赵德柱脸都绿了，赶紧接过黑纱戴上："胡说什么！我对总理忠心耿耿！"
李长顺在一旁冷眼旁观，适时补刀："老赵啊，思想觉悟可得跟上。我看不如组织个追悼会，你来做检讨？"
赵德柱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苏桂枝嘴角微翘——这只是开始。
哀悼活动持续了一整天。晚上回家，苏桂枝把苏秀兰叫到里屋："秀兰，那个欺负你的畜生叫什么？现在在工业局什么职位？"
苏秀兰浑身一颤："叫...叫刘国栋，现在是工业局生产科的副科长..."
"有家庭吗？"
"听说...娶了县革委会副主任的女儿..."
苏桂枝眯起眼睛。难怪这畜生能逍遥法外，原来是攀上了高枝。
"娘，您别..."苏秀兰紧张地抓住母亲的手，"他现在势力大，我们斗不过..."
"傻丫头，"苏桂枝拍拍女儿的手，"这世道...快变了。"
正说着，院门被拍响。苏建国去开门，带回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县纺织厂的工会主席马大姐。
"苏老太太，"马大姐神色凝重，"厂里决定解散临时工...但秀兰情况特殊，我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去上海分厂？"
"上海？"苏秀兰惊呆了。
马大姐压低声音："刘国栋的手伸不到上海。而且...听说他岳父可能要倒台了..."
苏桂枝心头一跳。这么快？《大事记》上只说76年会有大变动，但没具体到月份啊。
送走马大姐，苏桂枝立刻让苏建党去县城打听消息。老三现在是她最得力的情报员，经常往黑市跑，消息灵通。
三天后，苏建党带回一个爆炸性新闻：县革委会副主任被隔离审查了！
"说是'右倾翻案风'..."苏建党神秘兮兮地说，"他那个女婿刘国栋也被停职检查了！"
苏桂枝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老三，明天带我去县城。"
次日一早，母子俩搭拖拉机进了城。县城比村里气氛紧张多了，满街都是大字报和标语。苏桂枝让儿子带路，直奔工业局宿舍。
"娘，您要干啥？"苏建党紧张地问。
"讨债。"苏桂枝冷冷地说。
刘国栋住在干部楼二层。苏桂枝让儿子在楼下等着，自己拄着拐杖上了楼。
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烫着时髦的卷发，一脸傲气："你谁啊？"
"我找刘国栋同志。"苏桂枝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我是向阳大队的，来汇报工作..."
"汇报什么工作！"女人不耐烦地说，"他不在！"说着就要关门。
苏桂枝一把撑住门："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他。"
"老不死的..."女人骂了一句，"我爹被审查了，他去市里活动了，十天半月回不来！"
原来这就是刘国栋的妻子。苏桂枝心中暗喜，故意大声说："哎呀，那可麻烦了！我是来还刘科长八年前借给我的钱的..."
女人的动作顿住了："钱？什么钱？"
"六八年，刘科长在纺织厂当车间主任时借给我二十块钱..."苏桂枝从兜里掏出两张十元钞票，"现在攒够了，特地来还..."
女人的表情变得古怪："六八年？那时候他刚参加工作，哪来的二十块借你？"
苏桂枝装作惊讶："啊？可刘科长当时说...说他有的是钱，还让我女儿...哦不不不，我啥也没说..."她故意慌乱地摆手。
女人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女儿？你女儿是谁？"
"没...没有..."苏桂枝转身就要走，"我改天再来..."
"站住！"女人一把拽住她，"把话说清楚！"
苏桂枝"被迫"说出一个故事：六八年她女儿在纺织厂当学徒，刘科长"借"给她们二十块钱，但要她女儿"陪"他...
"我女儿不懂事...后来那钱我们也没要..."苏桂枝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现在就想把钱还了，两清..."
女人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老东西，你敢污蔑我丈夫！"
"我有证据！"苏桂枝掏出那枚工会戒指，"这是刘科长当时给我女儿的...上面还刻着他名字呢..."
女人夺过戒指一看，果然在内圈发现了"LGD"三个字母——刘国栋的拼音缩写！
"那个王八蛋！"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说他怎么升得这么快，原来在纺织厂就搞破鞋！"
苏桂枝"惊慌失措"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小心"掉下一张纸——是王翠花签字画押的保证书副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刘国栋的恶行。
下楼时，苏桂枝听见屋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和女人的哭骂。她冷笑一声，深藏功与名。
"娘，怎么样？"苏建党紧张地迎上来。
"走吧。"苏桂枝拍拍儿子，"恶人自有恶人磨。"
回村的路上，苏桂枝一直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根据《大事记》，更大的政治地震将在十月发生，那时才是真正的机遇期。现在要做的是积累资本和人脉...
拖拉机刚到村口，就看见苏小草飞奔而来："奶奶！不好啦！赵大队长被抓啦！"
"什么？"苏桂枝一惊，"怎么回事？"
原来就在她进城的这几个小时，公社来了工作组，宣布赵德柱"参与右倾翻案风"，当场撤职查办。而接任大队长的，正是李长顺！
"李支书...不，李大队长说，请您回来去大队部一趟。"苏小草气喘吁吁地说。
苏桂枝眼前一亮。真是双喜临门！
大队部里，李长顺春风满面："苏老太太，多亏您当初揭发赵德柱贪污，工作组查实了，从他家地窖搜出五百多斤粮食！"
苏桂枝心说那只是我拿走剩下的，嘴上却道："应该的，应该的。"
"还有件事。"李长顺压低声音，"公社决定试点'家庭联产承包'，我想让您家先试试..."
苏桂枝心头狂跳。家庭联产承包！这可是改革开放的前奏啊！虽然现在还是偷偷试点，但一两年后就会全国推广。
"感谢组织信任！"她立刻表态，"我家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大队部，苏桂枝脚步轻快得像个小姑娘。回到家，她立刻召集全家开会。
"从今天起，咱家承包村西头那十亩地。"她宣布，"老大负责耕作，老二搞副业，老三继续跑买卖。秀兰..."
"娘，我决定去上海。"苏秀兰鼓起勇气说，"马大姐说得对，我不能一辈子躲着..."
苏桂枝欣慰地点头："好！有志气！"她转向苏建党，"老三，明天送你妹去县城坐车。"
安排完家事，苏桂枝独自去了后院。雪已经开始融化，春天不远了。她点开系统面板，发现不知不觉已经积累了280点。
"系统，兑换'初级商业眼光'。"她命令道。
"叮！消耗200点，剩余80点。"
一股暖流涌入大脑，苏桂枝突然对未来的商业机会有了清晰判断。76年...对了！高考将在明年恢复，教辅资料会大卖特卖！
"还得攒钱开书店..."她喃喃自语。
"奶奶，您在跟谁说话？"苏小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苏桂枝笑着摸摸孙女的头："小草啊，想不想学算术？"
"想！"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好，从今天起，奶奶每天教你认字算数。"苏桂枝认真地说，"记住，知识改变命运。"
夜深了，苏桂枝躺在床上翻看《大事记》。当看到"1978年改革开放"那一段时，她的心砰砰直跳。还有两年...两年后，她的商业帝国就能光明正大地建立了！
突然，系统弹出一条警告："叮！检测到历史修正力！重要人物命运线变动超过10%！"
苏桂枝一惊："什么意思？"
"刘国栋原应在1976年升任工业局局长，现因宿主干预，命运线改变，可能影响宏观历史。"
苏桂枝皱起眉头。她只想着为女儿报仇，没考虑到这层...
"有什么补救措施？"
"方案一：放任不管，可能造成蝴蝶效应；方案二：修复历史线，需300系统点。"
三百点！苏桂枝肉疼不已。但想到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接取修复任务。"她咬牙道。
第二天一早，苏建党从县城带回一个惊人消息：刘国栋的妻子连夜去市里告状，结果半路马车翻车，摔断了腿！刘国栋因此得以留在县城，没被牵连进岳父的案件！
"听说因祸得福，"苏建党神秘地说，"他举报岳父有功，可能还要升官呢！"
苏桂枝松了口气。看来系统所谓的"修复"，就是让历史回到原有轨道。虽然恶心，但为了大局...
"娘！还有件事！"苏建党兴奋地说，"县里要开第一家国营饭店，招厨师呢！二哥不是会做饭吗？"
苏桂枝眼睛一亮。对啊！老二苏建军做饭确实有一手。国营饭店可是铁饭碗，还能结识各路人物...
"去！必须去！"她拍板道，"明天就让你二哥去应聘！"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苏秀兰拎着行李走出来，眼圈红红的："娘，我走了..."
苏桂枝把女儿搂在怀里："去吧，去上海闯一片天。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送走苏秀兰，苏桂枝站在村口，望着远去的拖拉机，心中百感交集。来到这个时代不到两个月，她已经改变了全家人的命运。而更大的变革，才刚刚开始...
"叮！新任务：三个月内积累500系统点，解锁'初级人脉网络'！"系统提示音响起。
苏桂枝微微一笑。五百点？小意思。有了承包地和国营饭店的关系，她的商业版图将迅速扩张。
而下一个目标，是让苏家成为青山县第一个"万元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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