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里爱好

“当然，王爷这么大只田鸡，我岂会轻易放过？”

拓跋战不可置信地看她，又重复了一遍问：“秀儿，你当真愿意当本王的王妃？”

“当然愿意。”

江习习轻轻点头，调皮地对他挑了挑眉，双眸灵动得让人移不开眼，她小表情得意。

答应嫁给拓跋战的是‘秀儿’，而她叫江习习。

原本她就打算偷到纪王令后遁走，拓跋战让她当王妃，接近他令牌的几率更大了，简直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拓跋战面无表情眯了眯眼，不知是不是江习习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略带……宠溺？

像主人盯着自己圈养的宠物的眼神。

江习习晃晃脑袋，那股诡异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拓跋战意味不明地说：“秀儿，你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如若反悔，本王让你死。”

江习习乖巧点头：“我当然知道。”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绵长悠扬的敲击铜锣声，紧接着是打更人用内力放大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亥时一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请防火防盗关好门窗。”

窗枢外，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天际，万物归于沉寂，只有一阵烦人的蝉鸣时不时叫唤。

被砍刀砍掉一半摆设的寝殿里。

江习习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回来，打着哈哈说：“王爷，夜深了，我得回矮塌那边睡觉了，晚安。”

拓跋战眼底闪过坏意：“一起睡？”

江习习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推开他那只不安分的手，默默爬下床，她看着他的眼，像见了鬼似的一步步后退。

“王爷，男未婚女未嫁，大燕王朝女子名声比命还重要，小女子还要点脸，晚安睡了。”

拓跋战眼神幽暗如野狼：“真的不一起？反正本王全身上下，除了你口中那半两肉，其余你都看过了，本王不介意再吃亏一次。”

“不了，谢谢！”

“可惜了，本王今晚特别有兴致，你确定不跟本王一起研讨那半两肉？”

“王爷，我求你闭嘴！”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江习习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习习转身就钻进矮塌被褥里，以被子盖头，她分明听到他在偷笑。

睡是不可能睡的，夜半子时正是做贼的好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

江习习从被子里悄悄露出一双眼睛往床上看，床榻之人背对着她蜷缩在角落，一块令牌就悬垂在腰间，在她视线范围内。

拓跋战讨厌黑暗，睡觉从来不熄灭琉璃灯，也不允许她熄灯。

琉璃灯罩上方镂空，一缕青烟在烛火燃烧下弥漫升起，在烛火映衬下，那块纯金做的纪王令闪烁着诱人光泽。

似是做贼的好时机，可第六感告诉她别轻举妄动。

江习习偷偷观察着他的背影，他呼吸平缓有规律，连被子都不盖，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他到底睡没睡？

江习习赌他假寐试探她。

夜里很冷，他就这样蜷缩一晚上，无论他睡没睡着，次日定然感冒。

脑袋灵光闪过，心生一计。

江习习拢了拢自己的薄蚕丝被，一骨碌下床，光脚踩在地上，双手搂着被子一步步靠近床榻。

如若他没睡，自己装作怕他着凉替他给被子；如若他已睡，她就以胸口的假令牌偷龙转凤，岂不美哉。

一步步靠近床榻。

江习习一颗心怦怦直跳，手指因夜里寒意而不自觉颤抖。

她有个缺点……每次做坏事，都因为心虚手指发抖，这是她爹给她训练多次都克服不了的难关。

一股不安的情绪莫名涌上心头。

江习习咽了口唾沫，看床榻之人忽地伸展长腿又蜷缩起来，她愣正在那里，抓被褥的手指一紧。

她声音轻得如一阵风吹过，弱弱地问：“王爷……你睡着了么……”

“……”并无回应。

一阵不知从哪吹来的冷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寒冷自脚底板涌遍全身。

“王爷？”

江习习顶着一身严寒走过去，站在离床榻三步的距离，又问了一遍。

被子即将铺他身上的瞬间，一只手陡然抓住她的手腕。

拓跋战像一只沉睡被惊醒的雄狮那样，陡然转过身来，一双眸子猩红瘆人，表情写满不悦。

他嗓音沙哑，一字一顿地质问：“你、做、什、么！”

江习习晃了晃手里的被子，轻声说：“王爷，夜里凉，我怕你着凉感冒，想替你盖被子。”

“不用，滚回那边，离本王远点！”

拓跋战甩开她手，以衣袖捂紧自己又缩成一团。

江习习皱眉，前几次夜里睡觉他不这样，被她敲晕了他也能坦然安寝，如今为何成这般惊弓之鸟状，连靠近都不行？

问题应该出在皇宫里，她猜他在宫里并不好过。

江习习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说：“王爷，今夜降温，不盖被子真的不行，你……”

剩下半截话她说不出口，因为一把长剑像变魔术那样出现，剑尖陡然抵住她的喉咙。

拓跋战似受伤不愿示人的猛兽，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嘶吼，厉声喝道——

“闭嘴！”

江习习手一松，被子轻飘飘掉落，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

“行，我不说，我不管你了，随便你冻感冒流鼻涕，这个……”

江习习手指弹了一下剑身，听宝剑发出清脆带回音的嗡鸣，才继续说后半句话：“能移开么？小心点，别刺我喉咙。”

拓跋战从被下取出剑鞘，随手把剑插回去，目光没了方才的猩红，语气依旧严厉：

“本王夜里爱好杀人，无论你安什么心，都别过来！”

江习习下意识挠了挠耳尖，总觉得这话有点熟悉，她好像在哪本书看过。

拓跋战藏在身后的右手握住剑鞘，防备的姿势，厉声呵责：“你还愣着做什么，滚回你矮榻去！”

江习习抓起自己的被子，默默拍了拍并不存在的浮灰，抱起被子转身就走，暗骂他一句。

下一刻，身后传来他欠扁的声音：“人滚回去，被子给本王留下。”

“……”这家伙学过变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