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习习从他后背下来,低头捂紧胸口,脑瓜子飞快地转动。
死脑子,快点想出个合理的搪塞理由啊!
“本王真是服了……”
拓跋战捂着脖子后面,眼神幽怨瞪她:“之前看你年龄尚小几次饶恕你,没想到你真想弄死本王,什么破东西硌的本王。”
江习习正要开口,眼角余光撇见手上的银臂钏护腕,连忙举起手。
“是这个,小女的银臂钏护腕,小女子怕蛇,吓得惊慌失措跑进来,一时忘记摘了。”
拓跋战眼神怀疑:“你怕蛇?黑蛇方才向本王告状,说你把它拧成麻花丢出去挂黑风脖子上,害它几乎被黑风打死。”
江习习对他调皮地眨眨眼:“王爷,小女子怕蛇和教训蛇,似乎不冲突吧?”
拓跋战略显烦躁地拧了拧眉心,沉声说:“出去,本王暂时不想见到你。”
“我怕被蛇咬。”
“它咬你?你不把它打死就算它幸运了,出去!”
江习习捂着胸口,拖着一裙摆的水爬起来,对他行了个礼,转身就跑走。
三秒后,她又回来了。
江习习指着矮架上的衣服,故作乖巧地说:“王爷,小女子看你这堆衣服脏,要不我给你洗了吧?”
拓跋战头也不抬道:“随便你。”
“那这个腰封带……”
江习习装作不经意开口的模样,一步步靠近腰带,不安分的小手指准备摸到纪王令牌,身后传来个严厉的嗓音。
“腰封带不用你管,出去!”
“王爷……”
江习习企图争取一下,后者直接从温泉池里站起来,像厉鬼的表情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拓跋战眯起眼:“别动本王令牌!”
江习习看他站起来第一反应是……原来他穿了裤子。
“王爷,其实我看你这令牌有点脏,要不让小女子替你擦洗……”
她不安分的手指伸出没多远,就被一块从温泉池方向飞来的皂荚打中。
江习习惨嚎一声收回手,撅嘴看他。
拓跋战面色凝重,指着门方向:“秀儿,本王最后一次警告,这块令牌非你所能玩弄,滚出去!”
他嗓音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像被人触碰到底线的恼怒,又似发飙的前奏。
江习习企图再挣扎一下,弱弱地说:“王爷……”
拓跋战眯起眼睛:“别拿本王的容忍当纵容,每个人都有不可触及的底线,秀儿,本王亦然,出去!”
江习习不死心地又看了纪王令一眼,强忍着冲动,扭头看了拓跋战一眼,转身离开。
做贼不能留破绽,她暂时不能跟他闹掰。
江习习提着一裙摆水灰溜溜地走到更衣室,身后拖了一道长长的水路。
她随手拿了一套衣裙,边思考边更衣,因为思考太过于专注,她丝毫没注意到有条蛇从门缝边悄然爬了进来。
江习习背对着黑蛇脱衣服,黑蛇瞄准时机发起攻击,就被她沾水变重的衣裙兜头兜脑拍个正着,几乎将它拍扁。
黑蛇还不容易从比石头还重的衣裙里钻出脑袋,立起脑袋周围看了一圈,却发现她早已不知所踪。
它沿着寝殿爬行四处寻找,找了一圈没见到,溜达到院子里,与拎着一只大公鸡的黑风撞个正面。
黑风看见它眼睛都亮了,拔刀,一手拎鸡一手提刀走来,嘴里念念有词。
“哟,这不是刚才挂我脖子上那条蛇吗?我正找你呢,黑蛇兄,主子没空罩着你,你有没有兴趣跟大公鸡待在一块?”
“嘶嘶嘶……”
黑蛇炸毛,这黑风馋它身子很多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它溜回后山,免得还没报仇就被炖了。
另一边。
江习习蹲在浴室门附近守株待兔。
成功偷龙转凤之前,她必须确保这只‘田鸡’在视线范围内。
过了不知道多久。
拓跋战一身象牙白长袍从屏风后出来,见她蹲在矮琉璃灯旁,轻踢她一脚,后者弱弱地抬头仰望他。
“蹲这做甚,本王已沐浴完毕,偷窥且待下次。”
江习习偷偷打量着他,他一身银线绣竹柏的白丝绸长跑,长发高高束起,搭配清冷的容颜,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贵公子美感。
她偷偷地想……如若他去青楼挂单,绝对是头牌。
见江习习不说话,拓跋战又逗猫般踢她一脚,居高临下说:“喂,本王跟你说话,你哑巴了?”
“没有,我没有要偷窥王爷沐浴,王爷想太多了。”
江习习双手捂胸蹲在地上,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直直盯着他腰间晃动的令牌,眼底的贪婪都快凝成实质了。
破令牌,她就不信偷不出来!
落在拓跋战眼里,就成了她眼巴巴盯着他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意图扒他裤子逼他行苟且之事。
她就这么想上他这个香饽饽么?
拓跋战眯了眯眼,他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他抬腿就走,江习习一溜烟跟上去,他走哪她就跟哪,他停下她也停住脚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副离不开他的模样。
拓跋战不悦地回头瞧她一眼,沉声问:“你跟着本王作甚?”
江习习摇头否认:“我没有跟着你,王爷又想太多了。”
……她跟的是纪王令,可惜这块令牌挂在他腰间,她看得见摸不着,只能紧紧盯着。
拓跋战用一种‘本王已看穿你心思’的眼神看她许久,转身走向书房,江习习依旧亦步亦趋跟过去。
不达目的,她绝不会罢休。
盯着晃动的令牌,江习习脑袋忽然灵光一闪。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他一个不小心把令牌掉在某个角落,她偷龙转凤再把假令牌奉上,岂不大功告成?
江习习望着他的背影,双眸滴溜溜地转,这是她思考的惯性小动作。
不能做得太明显,该制造什么‘意外’呢?
江习习目光漫无目的瞎转悠中,忽然瞥见回廊拐角处黑风手里拎一只鸡,看他的傻乎乎的背影应该是去小厨房方向。
黑风后背这么宽,一看就知道无论多大的黑锅他都能背。
江习习坏笑,因为她想到个祸水东引的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