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习习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正当她以为是假的,蛇对她咧嘴笑着吐了信子,调皮地舔了一下她的鼻尖。
冰凉滑腻的触感自鼻尖蔓延至全身。
一个毛骨悚然的激灵。
“啊啊啊啊啊——!救命有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习习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几乎把屋顶都吼飞了。
浴室里。
拓跋战面无表情听着她惨叫声,拿开盖脸的浴巾,狭长的鹰眼缓缓睁开,不怀好意地勾唇浅笑。
伸手够到架子拿皂荚,旁边传来嘭一声巨响,吓得他皂荚都掉了。
弥漫的水雾散开。
透过氤氲的水雾气,拓跋战看到有人张牙舞爪狂奔过来,那张惊恐的小脸在视线里一点点放大。
江习习惊恐地朝他喊:“王爷救命,外边有蛇啊!”
拓跋战刚看清是她,就被她一个泰山压顶砸过来,后者直接把他脑袋按在水里,她手脚并用骑在他后颈肉上,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他用力甩都甩不掉。
浴室一阵兵荒马乱,水花飞溅。
拓跋战刚爬起吐出一个字,就被按了回去:“本……咕噜……咕噜咕噜……本王……”
江习习双手把他脑袋按在水里,表情在偷笑,嘴上还不忘大喊:“王爷,救命啊有蛇啊……我我我……看到蛇了……”
“你……咕噜咕噜……松开……咕噜……本王……咕噜咕噜……”
拓跋战呛了几口水,吐出四五个水泡泡,才好不容易把她从自己的脖子上弄下来,破水而出。
江习习还像只八爪鱼一样扒他身,只是没再扒他脖子,反而像个小动物一般挂在他后背,双脚缠住他腰腹。
“王爷……有蛇……好可怕嘤嘤嘤……”
拓跋战脸色发绿,背着她游到温泉步梯边,靠在岸边大口大口喘气,脸上写满劫后余生的后怕。
他差点就被她按死在温泉里。
“你……”
“王爷救命有蛇……”
刚开口,江习习脑袋就凑过来,手脚发力从后背缠紧他。
拓跋战一偏头,就对上她饱满粉嘟嘟的嘴唇。
想起上次尝过的味道,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视线躲闪地问:
“你、你闯入本王的温泉,还踹坏本王的浴室门,你可知是何等大罪?”
江习习双手紧紧缠住他脖子,嘤嘤嘤地喊:
“王爷救命,我看到一条大蛇,那条蛇还舔了我一口,我想起还浑身汗毛竖起,救命……”
拓跋战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本、本王府里哪来的蛇,定是你看错了,赶紧从本王后背下去。”
“我不,我不下去,我要缠住王爷一辈子,再也不要跟王爷分开,王爷救命,好大一条的蛇,我快吓死了嘤嘤嘤……”
江习习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整个惊魂未定表情,浑身颤抖地摸索他的腰腹。
她心里琢磨……他束腰封带丢哪去了,最主要是挂在上边的纪王令牌。
“呜呜……王爷我好怕怕,刚才看到那么大一条蛇,人家的小心脏都快吓出来了呜呜……好可怕好吓人……”
“……”
江习习还在嘤嘤嘤假哭,狡猾的眼珠子四处搜寻,看到架子上的腰带和纪王令,眼睛一亮。
原来真令牌在这!
拓跋战愣怔在原地,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迷茫
她说……她要一辈子缠住他,不跟他分开?
他不信!
拓跋战肘击她一下,厉声道:“下去,本王洗澡兴致全被你搅没了,现在本王要上去穿衣。”
江习习趴在他后背不肯走,小心翼翼问:“王爷,你泡温泉……穿裤子了吧?”
拓跋战无奈地剜她一眼:“……白痴问题。”
这模凌两可的回答,所以他到底是穿还是没穿?
她赌他没穿。
江习习赶紧从他后背跳下来,弱弱地说:“王爷能否转过去,小女子不希望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长针眼。”
拓跋战凝眉:“这是本王的寝殿,本王的温泉浴室。”
江习习点点头:“所以请王爷转过去穿衣,出去小心点,那条大蛇可能还藏在寝殿某个角落。”
拓跋战脸色愈发难看:“这是本王的地盘,还走也是你走!”
江习习摇头,反手从后背搂住他,继续嘤嘤嘤撒娇:“呜呜……我不出去,外边有一条大蛇,除非王爷出去把蛇抓走!”
拓跋战反手扒她的手,咬牙切齿道:“你给本王下去!”
“我不下去,除非王爷去抓大蛇,再牺牲一只后山养的老母鸡,让胡师傅做成龙虎煲,不然我赖在浴室不走。”
此话一出,旁边传来个不满的“嘶嘶……”声。
江习习扭头一看,双手抓着他脑袋对着他耳边狂吼——“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吼叫声几乎把他的耳膜震穿。
“秀儿,你好吵,能否安静片刻?”
拓跋战满头黑线揉了揉耳朵,那阵嗡鸣声过了许久,终于消失了。
黑蛇沿着水渍爬来,在温泉池边停住,没下水,立起脑袋对她吐了吐信子,似乎听懂江习习准备把它做成菜。
拓跋战扭头看向蛇,后者对着他一阵“嘶嘶嘶……”
江习习眨眨眼,对着他另一只耳朵吼问:“王爷,这条恶心的黑蛇是你养的?”
蛇听到这话,喉咙发出危险的嘶嘶声。
拓跋战淡定地揉了揉另一只耳,与其说是习惯她的大嗓门,倒不如说他是认命了。
拓跋战淡淡地翻译道:“它说,你刚才把它打了三个结丢出窗外,它现在要你跟它道歉,不然让它咬你一口,秀儿,你赶紧从本王后背下去!”
江习习继续撒娇:“不要,王爷我怕,它要咬我嘤嘤嘤……”
拓跋战目光看向蛇,厉声道:“没让你进来,出去!”
蛇对着江习习嘶嘶几声,扭头就爬走。
江习习得意地对着蛇背影摇头晃脑,从她被蛇舔那一下,她就知道这条麻绳大的黑蛇是有人豢养。
能在纪王府养宠物,她不用猜就知道黑蛇的主人是谁。
拓跋战突然痛呼一声:“你身上藏什么金属东西,有棱有角的,膈得本王后背生疼,赶紧下来。”
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是她藏在胸口的假纪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