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习习做好心里准备,再次拉开门。
黑风笑得非常傻站在门外,手上还捧了件大红色丝质衣衫,她一眼就认出是他上次带来,给她看一眼又拿走的红衣衫。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大红色丝质衣裙,熟悉的傻气笑脸。
江习习嘴角抽了抽,擦了擦眼睛,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黑风这傻子,还是那件大红色衣衫。
莫非她遇到传闻中都鬼打墙了?
避无可避,只能坦然接受这操蛋的生活。
江习习露出招财猫手,干巴巴地打招呼,笑道:“……早,你又拿衣服来给我看看?”
黑风刚才没看清,见开门的是她,眼神惊悚地后退一步:“你你你你……你怎么还活着?”
江习习瞬间意识到这话不对。
他问她怎么还活着,难道她不应该活着?
江习习皱眉,阴森森地问:“黑风,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黑风傻乎乎对她笑,手却偷偷地往身后藏,那鬼鬼祟祟的小动作被她捕捉到。
江习习龇牙:“……藏什么藏什么藏什么你藏了什么,交出来!”
黑风边后退边摇头,坚决不给她。
江习习一步步逼近他,后者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廊桥柱子边,退无可退。
“给我!”
黑风弱弱摇头:“不行,这衣裙不适合你,不能给你。”
江习习也觉得抢占别人衣服不妥,退一步说:“不给我也行,衣服展开给我看一眼。”
神神秘秘的,定有问题。
黑风依旧是摇头拒绝,扯开话题说:“秀儿姑娘,我来找主子,我家主子还没睡醒呢?”
江习习坏笑:“小女子专业哄睡一百年,经我哄睡,他比猪还能睡嘿嘿……你别给我扯开话题,衣服给我!”
最后半句话她撂下就送黑风一肘击,趁着黑风惨嚎,她伸手去抢那件神秘的衣衫,未果,因为他举高手。
“不可以。”
黑风比她高半个脑袋,举起手来,她只能绕着他转圈。
江习习跳起来抢:“……衣服给我瞧瞧,快点!”
“不给。”
“快给我!”
黑风摇头:“老大说过不能给你看。”
江习习围着黑风转了好几圈,气呼呼地龇牙:“傻大个,信不信我揍你,快给我看!”
“不给,秀儿姑娘,老大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缠着我救命啊。”
“衣服给我瞧一眼就不缠你!”
“不行。”
黑风身形一闪,长腿灵活地跳过凭栏就跑,江习习愣了一下,拔腿狂追。
拓跋战刚踏出寝殿,就看到江习习张牙舞爪追打黑风绕着院子跑,黑风被她揍得抱头鼠窜。
两人打情骂俏抢夺一块‘红布’,看起来特别刺眼。
拓跋战脸色很冷。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岂有此理,在他寝殿院子里追逐打闹,黑风简直不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还有江习习,追逐打着黑风,没有丝毫身为女子的矜持和温柔。
两人似乎毫无察觉,还绕着院子玩追打游戏。
黑风惨叫:“秀儿姑娘,我求你别追了。”
江习习龇牙:“……你不跑我就不追!”
黑风痛苦地喊:“你不追我就不用跑了。”
就在这时,旁边插入一道低沉瘆人的男声,一字一顿道——
“在本王的院落里追逐打闹,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追逐的两人瞬间停顿住。
院子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
江习习在拓跋战踏出寝殿的一刹那,眼角余光就瞄到,但她懒得跟他打招呼,自动忽视他。
黑风看见拓跋战仿佛见到救星般,眼睛一亮:
“主子,救命啊,秀儿姑娘欺负我!”
“大傻个,本姑娘不仅欺负你,现在还打算拍姜那般拍你,受死吧!”
江习习举起随手捞的扫帚,一个加速度俯冲蹦高,对着黑风就拍下去。
黑风躲得飞快,举起大红色丝质寿衣就跑,她扫把拍下来之前,他都能准确地躲闪。
江习习咬牙:“把衣衫给我看!”
黑羽边躲扫把边说:“不行,你看了只会更生气。”
江习习凶神恶煞地说:“你不给我看,我会更加生气!”
黑风惨叫:“王爷救命,你看秀儿姑娘那凶残样,她真的会打死我。”
两人绕着拓跋战追逐打闹,准确来说是黑风单方面被江习习追打,他只能躲,不能反击半分。
拓跋战站在那里,浑身散发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冷气息,如地狱走出来的阎王。
“放、肆!”
黑风狐假虎威冲江习习说:“秀儿姑娘,主子说你放肆。”
江习习龇牙:“王爷说的是你。”
“是你。”
“是你是你……”
“是你是你是你……”
“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两人像隔着栏杆相互对骂的两只恶犬,而拓跋战就是那个栏杆。
拓跋战感觉有无数只苍蝇在他耳边唱‘是你是你……’
两人还绕着他转圈,拓跋战拽住握扫把追人的江习习,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本王说你放肆,你居然追着本王的暗卫打,你还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我放肆?”
江习习指着自己,委屈地告状:“王爷,你看黑风,他又拿那件红色裙衫过来,上次也是,还一见我就跟见鬼似的,他有问题。”
拓跋战狭长的鹰眸瞥向黑风,勾勾手指:“红色衣裙,拿来。”
“主子,这衣裙……”
黑风委委屈屈地开口,表情欲言又止。
他是来给江习习收尸的,可失望地发现她又没噶掉,不好意思说实话。
昨晚他就躲在后山,特意竖起耳朵偷听。
寝殿刚开始有激烈的打斗声,嘶吼混杂着惨叫,后半夜安静下来,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拓跋战痛苦嘶吼,便猜江习习被嘎了。
他赶紧从仓库翻出大红寿衣,趁天灰蒙蒙亮跑来侯着,打算趁主子醒来赶紧收尸,免得她臭了。
前十位用的都是破草席,他见江习习年纪最小,长得又好看,特意给她备了件漂亮寿衣让她走得体面。
可惜的是她居然还没噶掉,白费他心思。
拓跋战皱眉:“本王耐心有限,拿过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