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有病啊！

书籍《三国演义》中，有一段讲关公对曹操实行软禁，曹贼恐刘备怀疑自己不忠，亲手作画，将自己对义兄衷心不二的言词藏于画中。

而主子给她一幅竹柏图，画中片片竹叶应是主子想说的话。

想到此，燕尔对着阳光举起宣纸。

透过清澈的阳光，燕尔发现竹柏图叶片有部份浅色的叶片，由上到下，组成歪歪扭扭八个字——

“成衣铺，明夜子时见。”

原来主子是故意不相认，放她离开。

身后有细微声响，燕尔停下脚步，眼角余光往身后瞄了眼，有道黑影飞快掠过，她思考一下，掏出火折子将画点燃一角，待画燃尽，踩熄火苗子才走。

主子聪慧过人，留在纪王府定有打算，她无需忧心，静静等待主子召见即可。

……

纪王府。

拓跋战依旧斜倚在椅上晒太阳，暖黄色的太阳光洒过他桀骜的脸、深邃的眉眼，一晃一晃的冷光在指间时不时闪烁，是他把玩的刀。

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样子。

片刻，黑风从远处走来。

拓跋战缓缓睁开眼，对上太阳光，他不悦地抬手挡了挡，那恶魔表情，似乎想将天底下所有光热都掐灭。

“发现何物？”

黑风双手作揖道：“回禀主子，看到一幅竹柏图，属下猜测秀儿姑娘骂她是猪。”

拓跋战幽冷的目光落在黑风脸上：“本王看你更像猪！”

黑风：“……”

江习习换完衣服双手捧早膳托盘走来，就看到黑风跑得比兔子快，她放下早膳，摇了摇躺椅上小憩某人的手臂。

“王爷，猪肝粥养目补血，对失血过多者有益无害，吃点粥再睡。”

拓跋战睁开矜贵的眼皮，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青枣绿繁复衣裙像是她量身定做那般合身，衬得她肤白貌美，娇俏可人。

少女比一颗绽放的小太阳还璀璨。

他一身污秽，凭什么她活得干净漂亮，他讨厌世间一切干净与光热。

一只手企图掐她脖子，她一巴掌拍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比她的笑脸先靠近。

“王爷，尝尝呗？”

拓跋战眼神暗了暗，她力气不小，无情力一巴掌拍得他手背又麻又辣，他又被她打了，但为何他心里没有半分杀意，反而有种病态的满足感。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诡异。

他孩子赌气那般冷哼一声，扭头道：“本王不食猪肝，端走。”

江习习不知他存坏心思，身为医者，她不想浪费昨晚的药，更做不到眼睁睁看他糟蹋身体。

“秀儿看灶台火候旺盛，这粥厨子至少闷了三个时辰，味道特别鲜美，绝对没有半分腥膻。”

“不吃！”

江习习小声哄着他：“吃一口呗。”

拓跋战抬起眼皮，眼神很冷：“本王说不吃就不吃，别烦本王！”

江习习将粥重重地搁小茶案上，真是给他惯的，他又不是她的谁哄个屁，不吃就不吃，他想饿死她何必阻拦。

偌大的院子就他一张躺椅，连块能坐的石头都没有。

江习习拢了拢裙摆，蹲在地上，他不吃她吃，正巧她没吃早膳，舀起一汤匙粥往自己嘴里送，突然刀尖抵住她手心，不让她动。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拓跋战冰冷的声音。

“……没良心的小东西。”

江习习举着带粥勺子，用幽怨的目光望向拓跋战，后者嘴角扬起森冷的笑容。

“王爷几个意思？”

拓跋战从牙缝挤出一句欠扁的话，一字一顿道：“本王的粥，你、不、许、吃！”

江习习龇牙：“……我偏要吃，王爷管不着！”

“且看本王管不管得着！”

拓跋战冷笑一声，刀尖顺着她手心往手指挑，她修长的指间顺着刀身滑了一圈，灵活一躲，刀乘胜追击，她几个灵活舞蹈点翻动作躲闪，裙摆如荷叶飞扬。

两人打得你来我往，那勺粥在她手里稳稳转了几圈，一滴没漏。

对峙中，江习习挑衅地问：“王爷几次三番测试小女身手，请问王爷试出什么，小女师承何门何派？”

“嘶……”

拓跋战突然闷哼一声，单手捂住腰腹伤口位置，表情痛苦摔回椅子里。

江习习吓了一跳，小跑过去，刚准备搁置碗勺，一只大手用力钳制她的手腕，将那勺粥送到嘴边，他一口就吃了，她愣愣地望着他。

拓跋战咽下那勺粥，得意地挑眉：“兵不厌诈，本王赢了。”

“你有病啊！”

江习习被他气笑，连尊称都忘记说了。

拓跋战笑了声，张嘴要说什么，又闷哼了声，手捂着腰腹痛苦仰头，深锁的眉宇似在诉说他刚才的疼并不是演戏。

江习习双手抱臂冷眼旁观，嫌弃地撇撇嘴：“别装了，王爷演技再好，小女也不会相信。”

拓跋战没回答，只是痛苦的闭眼捂着腰腹，额头比冷汗先冒出来的是他一根根暴起的青筋。

“王爷？”

江习习半信半疑地推了推他胳膊，见他额角有汗微微发抖，皱眉又推了他一下。

“王爷？你还好么？”

拓跋战痛苦摇头，她走过去拉他的手，三指在他脉搏停留三秒，下一秒她嫌弃地扔掉他的手。

江习习翻白眼：“……伤口没恶化，王爷是一天没吃饭饿得胃疼，活该。”

拓跋战睁开锋利的鹰眼，意料之中的表情，幽幽道：“秀儿果然如本王猜测那般，懂医道会诊脉。”

“……又如何？技多不压身，小女不认为懂医术是为不耻。”

江习习无所谓开口，顺手抓起碗递到他眼前：“吃掉，再不吃就冷了，吃冷猪肝对失血过多者无益。”

拓跋战躺在椅子上仰望她，眼底若有星光闪烁，声音虚弱道：

“你喂本王。”

江习习继续翻白眼：“自己吃，小女不喜欢喂小动物吃粥。”

拓跋战眼神一暗，她胆骂他是狗，为什么他没有半分不悦，一股被人关心的暖意油然而生，真是奇怪。

他用一双深邃的鹰眼看她，又重复了一遍：“秀儿，本王再说最后一遍，喂本王吃粥，否则本王命侍卫轰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