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习习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折腾一天,她顶着一身血粒米未沾,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王爷开了口,那小女坐下陪你一同用膳。”
她笑得谄媚,提起裙摆准备坐椅子上,拓跋战不悦地皱眉,仗着腿长一脚踹开她准备坐的椅子。
椅子与木地板发出滋啦一声。
江习习提裙摆动作顿住,不悦剜了他一眼,问:“王爷这是何意?”
拓跋战冷冷道:“没让你坐,一边站立等吩咐。”
“……”无耻小人,明知她饿不让她吃就算了,还要看他吃。
江习习心里暗骂一句,站在边上,干瞪着他用膳的背影,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后背早被她烧出两个洞。
她五脏庙欢快地叫,为他用饭伴奏。
拓跋战唇角勾起笑意,自顾自用膳,只是速度放慢些许。
黑双坐房梁暗处,看了眼江习习,再看拓跋战,云淡风轻的模样,如猫抓住猎物不吃,给猎物一定的挣扎空间,单纯戏耍玩弄,也不知主子为何要为留下她。
拓跋战似是突然想起缺个汤,咽下嘴里的食物,吩咐道:“你,去小厨房端鸡汤。”
厅内默认能使唤的人是她。
江习习咬牙切齿:“小女不识路,请王爷吩咐其他人去。”
“好办,本王告知你小厨房怎么走。”
拓跋战慢悠悠搁下银箸,掏出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矜贵又欠扁地继续说:
“出门右转,看到岔路就左转再右转,直走五十步绕过一棵双干枯树,炊烟升起的就是厨房。”
没饭吃还要给他端菜,何其憋屈。
江习习冷冷地说:“不去。”
拓跋战扭头睨看她,冷不丁道:“王府不养闲人,不听吩咐可以,滚出去!”
“别,小女子这就去,请王爷稍等片刻。”
为了某块令牌,她还得认怂,一阵讪笑掩饰尴尬走出去,按照路线找到小厨房,将鸡和鸡汤端回来时,已是一炷半香过后。
拓跋战盯她片刻,忽问道:“这鸡,为何没腿?”
江习习撇撇嘴:“这鸡残疾,截肢成长已是不易,王爷别太挑剔。”
拓跋战皱起眉头:“翅膀呢?”
“也缺。”
“就一个骨架?汤端来只有半盅?”
江习习吞了他一双鸡腿鸡翅,半盅鸡汤,没有丝毫心虚,她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理直气壮。
“怪只怪王爷太穷,府里连只整鸡都买不了,王爷生活能自理,但智力就……连常识都不知道。”
拓跋战一双鹰眼冷冷盯着她,拍案而起:“秀儿,你长这么矮是因为没长脑子么?在本王屋檐下对本王不敬,活腻了!”
“请王爷海涵,小女先前不知王爷听不得实话,绝无下次。”
江习习耷拉脑袋小声辩解,在他看不见的位置,她眼白一翻,眼底写满不屑。
“罢了。”
跟她争辩有失体统,难怪孔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身中慢性剧毒不宜动怒,拓跋战拧了拧眉心,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底的火气,看到外边暗下来的天色。
“本王乏了,你出去,本王要更衣就寝。”
拓跋战当没她这个人,转身走入内殿,随手关门,她及时插一只手挡门,笑容狡猾如狐狸。
“让小女贴身伺候王爷?替王爷更衣?”
江习习坏笑着望着他,对着他眨眨眼,目光带着几分期许。
“不必!”
拓跋战要关门,江习习仗着身材娇小从他宽大的腋下挤进来,他都无奈了,扭头就走,她坏笑着关门。
江习习跟在他身后,剥洋葱似的给他一件件衣服扒开,拓跋战吓得转身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到绣竹柏的屏风上,退无可退。
“你做什么?”
江习习对他莞尔一笑:“给王爷脱衣服啊,小女愿意当王爷的贴身婢女,不脱衣服怎么贴身伺候?”
“孤男寡女的,不妥,你出去!”
“王爷身上有伤,没人贴身照顾才叫不妥。”
拓跋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角青筋突突突地跳,他后悔招个女流氓进府里当婢女了。
这秀儿可不是嘴上流氓,她是轻薄过他的女流氓!
“不用你伺候,出去!”
“小女不走,小女子担心王爷的伤。”
江习习蛮力扯着他衣领,他抬手就挡,她反手拽住他的手,两人刷刷刷对了几招,滋啦一声,衣服遭殃,她扯下他衣领一块布,拓跋他敞开愣在那里,她提着碎布还要撕他衣服。
“停!”
拓跋战灵活回旋身就跑,江习习拔腿追过去,两人绕着内殿桌椅床布置和三个大屏风绕圈子。
“王爷伤势严重,请王爷脱衣,小女子替你料理伤口。”
拓跋战捂着只剩半边的衣领,靠在柜子前,气急败坏道:“别过来,你再靠近本王就喊人进来!”
江习习一步步逼近,双手钳制住他刚比划了一半的手势,像只小兽般狡猾地笑。
“小女子要跟王爷行欢乐之举,谁敢过来?”
刚准备跳下去阻止她欺负自家主子的黑双闻言,默默将脑袋缩回暗处。
见拓跋战脸都绿了,江习习收起采花贼姿态,认真说:“王爷伤口裂开,不重新上药包扎,恐有伤口感染导致高热的情况,王爷应当清楚,小女并无恶意。”
“站那别动,本王自己会脱!”
拓跋战警惕地看她好几眼,走到屏风后面,修长的手指搭在腰封玉带上,吧嗒一声,腰封解开,他脱掉宽大的外袍和亵衣,摘下纪王令随手挂屏风边,仅剩一条灰白色宽松亵裤。
江习习盯着他的裤子撇撇嘴,没将这头狼扒光,有点失望。
“王爷请躺上冰床。”
拓跋战给自己绑了三根裤腰带,唇角勾起弧度,轻声说:“秀儿,龙床冰榻,本王怕你受不住。”
床上多的是暗器和机关锁,鹿死谁手尚未确定。
江习习挑眉:“……谁怕谁?”
屋檐黑暗处,黑双表情惊悚盯着自家主子,拓跋战被轻薄,嘴角还带微笑,是真的发自内心开心的笑,不是动杀心前的冷笑。
这女子在主子心里,绝对不简单。
拓跋战大大咧咧瘫床上,裤腰拉得很低,双眼直直盯她看,眸光幽冷。
江习习看他那一大串裤腰带,顿时乐了:“王爷绑那么多裤腰带做甚,防小女还是防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