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习习破罐子破摔般一脚踹他伤口,血腥味袭来。
拓跋战闷哼着吐出一口黑血,唇角挂了几滴血渍,直直倒她身上,手松开。
呼吸得救,江习习用力咳嗽了几声,大口大口喘气,许久才回过神来。
拓跋战浑身是血倒在她腿上,死了一般,血染脏了她的裙摆,像一朵朵绽放的梅花,触目惊心。
江习习推了推,拓跋战躺在那里不动,腹部伤口滋滋冒血。
揭开破碎衣料仔细查看,是刀伤,手探颈穴,还有跳动。
撕拉撕拉好几声,江习习用匕首从衣裙下摆割下几片布料,替他擦去嘴边的血渍,一点一点擦,动作轻柔。
细碎的肌肤摩擦贴在拓跋战脸上,轻柔得让人眷恋,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往手指蹭了蹭,江习习惊喜地移开布料。
“你没死太好了!”
拓跋战睁开一双野兽般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如躲在暗处的野狼盯着猎物看,很瘆人。
江习习眼观鼻鼻观心,咽了口唾沫。
拓跋战从她腿上坐起来,后背往墙上一靠,支起一条腿懒懒坐在那里,眼神上下打量她,像商人挑选一件货物。
“想死么?”
江习习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一个小挑战,不引人注意送本王回府,允你不死。”
江习习下巴被掐住,可怜兮兮的水润双眼对上拓跋战冰冷的眼眸,拓跋战眼神一点点变猩红。
“勒索、扒本王裤子,你是上京城第一人。”
拓跋战凑上来,呼吸相对,鼻尖蹭着鼻尖,染血的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两片唇,暧昧至极。
“小女子办不到。”
江习习表情慌张,手指悄悄对准他腰腹伤口,若拓跋战行不轨,她抠他伤口。
拓跋战懒懒地撇了眼,往后靠了靠,唇角像是讥笑又像是鄙夷。
“办不到?送你见阎王。”
江习习低头不语,只是一味摸索衣袖里的匕首。
哎,我刀呢?
拓跋战从后腰取出匕首,冷笑:“偷本王匕首占为己用,你还是上京第一人。”
见江习习眼里狡黠的光一点点暗淡,拓跋战嘴角挂着浅笑,眼神如猎人看猎物垂死挣扎。
江习习咬了咬下唇,委屈道:“王爷何必为难小女。”
“一炷香时间。”
拓跋战直勾勾盯着她,眼神冰冷,没人会质疑他的话。
江习习缄默不语,眼珠子往周围巡视一圈,一眼相中个攀在枝檐的黑衣倒霉蛋。
捡起一个圆润的小石子,拿手里掂了掂,啾一声,小石子自江习习指间飞出。
“兄台偷窥多时,不如下来帮小女子一个忙?”
黑衣倒霉蛋惨叫一声,拓跋战眼神犀利地抬头撇了眼,黑衣蛋自知倒霉,从屋檐跳下来请罪。
“黑风愚钝,请王爷责罚。”
拓跋战冷声道:“废物,回府找总管领罚去。”
“谢王爷轻罚。”
黑风作揖起身,找王府总管领罚至多打三十板子,若王爷亲自动手,不死半残废。
江习习弱弱地说:“王爷暗卫至,小女子就不打扰了,告辞。”
嗖一声,提裙摆开溜的江习习被飞来匕首挡住去路,匕首掠过她发丝插入墙砖,入墙三分。
拓跋战眯起眼睛,语调危险:“本王有允你离开?”
“没有。”
江习习故作鹌鹑状蜷缩着脑袋,表情反差,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似是在思考要不要逃走。
江习习偷偷往拓跋战方向瞧一眼,他也在打量她。
黑风小声问:“姑娘,你是如何发现在下,请赐教。”
江习习低声说:“兄台藏技拙劣,半边屁股轮廓露出来,青天白日一轮黑月高挂檐角,必是蠢人。”
黑风:“……”
拓跋战双眸直直盯着江习习,命令道:“扶本王起来。”
黑风上前,拓跋战锋利眼眸睨了眼,黑风哎哟一声绊了块石头装作崴脚,一瘸一拐地走路。
两人四只眼睛盯着江习习,意图明显。
拓跋战一双鹰眼盯着她:“小石子当暗器,能简单处理伤口,不惧刀刃,你是何人?”
江习习笑笑,走过去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揽他的腰,用力一提,动作一气呵成。
“王爷不妨猜一猜?”
拓跋战勾唇邪笑,整个身子像死猪那般往江习习身上靠,单手掐住江习习的脸,眼底闪烁着近乎变态的光芒。
“一炷香至,你说,本王该如何弄死你?”
江习习扶着他丝毫不吃力,表情无辜:“泔水桶或菜桶,请王爷择其一藏身,此方法离开不引人注意。”
“你倒有几分小聪明。”
拓跋战给黑风一个眼神,后者领命,走去敲晕个推车路过的菜贩子,塞了锭银子,推菜贩子车回来。
直到黑风推着菜蔬板车离开,藏匿的两人才走出来。
黑羽不解:“一个自认纪王府通房的女子,王爷为何不杀了她,还跟她共躲一菜桶?王爷从不屈尊降贵。”
黑双斜斜扫了黑羽一眼:“因为你没胆子。”
“没胆子什么?”
“没胆子扒王爷亵裤。”
黑羽不服:“……谁说我没胆子扒王爷!”
……
纪王府后门。
整条街诡异至极,冉无人烟,唯一那棵树光秃得死了一般。
一辆运菜蔬的木板推车停下,黑风彻底隐匿。
江习习爬出来想开溜,拓跋战一手揪住她几缕头发,另一手捂着腹部伤口,直直盯着她,她像只被锁链套住的宠物,刚走几步被扯回去,头皮疼得她龇牙咧嘴。
“王爷,小女子已离家半日,可否放我离开?”
“不可。”
拓跋战表情像看蝼蚁倒霉的恶魔。
江习习委屈要哭出来:“小女云英未嫁,清白比性命重要,王爷打算强迫民女?”
“本王恶名昭著,有何不可?”
拓跋战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看似很有礼貌其实没有任何商置余地说:
“没力气走道,肩膀借靠一下。”
江习习没开口,拓跋战熟练地一手揽她肩上,脑袋一歪,整个人重量压在她身上,压得她皱眉。
拓跋战冷笑:“自认通房婢女,本王成全你,顺道跟你研讨本王那半斤肉。”
江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