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清眼神落在许岁岁身上。
“好啊。”
沈睿瑾好似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松口答应，看向江思清的眼神惊疑不定。
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一圈，被迫咽了回去。
“睿瑾哥哥，”许岁岁拽了拽他的袖子，“要不还是不要麻烦江小姐了吧？”
她说这话时微微缩了缩脖子，那副模样好似十分害怕。
“江小姐金尊玉贵的，怎么能来照顾我？”
江思清扯起嘴角，没有吭声。
“金尊玉贵？”沈睿瑾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挑起眉梢。
分明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
但江思清就是从这么一句话中听到了嘲讽。
沈睿瑾似乎格外热衷于提起以前的事。
好把她现在前后身份对比一下。
凸显江思清的狼狈。
“从今天起，岁岁会住在这里，你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沈睿瑾下达了最后通牒。
许岁岁面上些许不安，却不由自主咬了咬牙。
怀孕的事情现在已经拎到了明面上说。
但沈睿瑾仍旧没有要跟江思清离婚的意思。
许岁岁眼底深处情绪翻涌，指尖不受控制捏紧了身下的沙发。
江思清莞尔一笑，对此毫不意外。
“那就让她住下来吧，程管家。”
程管家适时出现，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只能谁的话都听。
“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许小姐，跟我来吧。”
纵使许岁岁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程管家离开。
被迫留出了江思清和沈睿瑾独处的空间。
江思清已经没有什么好跟沈睿瑾说的了。
“沈睿瑾，孩子都搞出来了，你还打算跟我这么耗着吗？”
江思清面色平静，不似作伪。
至少沈睿瑾看不出她哪里伪装。
这个认知反而让沈睿瑾觉察出点不对。
“我给过你机会了。”沈睿瑾懒洋洋靠在沙发上。
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好似连一个眼神也不愿分给江思清。
“只要你布置的求婚现场让岁岁满意，我们就离婚。”
江思清扯了扯嘴角。
难怪沈睿瑾要大费周章让人把她关到这里来。
求婚已经结束，她连再看一眼现场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想让我布置现场，还是不想跟我离婚？”
沈睿瑾原先还敲着节拍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顿住了。
“你说什么？”
江思清没有吭声，她看着窗外的院子，里面还有她折腾人搭建的秋千。
二人沉默良久，气氛愈发窒息。
都在等着对方继续开口。
终于，江思清侧过头，“沈睿瑾，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你不想跟我离婚。”
“胡说八道。”沈睿瑾几乎是立刻反驳。
但江思清没有回应他。
她只是瞥了他一眼，随手理了理发丝。
手腕上的手链在光线下微微闪烁，本该戴着戒指的手现在却空无一物。
因为常年戴着戒指，上面早就有了一圈淡淡的痕迹。
那两侧的肉似乎都要略微凹陷下去，比其他地方白了一小块，愈发显得她瘦削。
戒指摘下来之后，江思清手上的皮肤就在慢慢恢复。
迟早会彻底遮盖住曾经的痕迹。
“有时我也在想，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只是想羞辱我，你当初没有跟我结婚的必要。”
江思清声音很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再会对着沈睿瑾的所作所为难过。
“如果你不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我怎么会吝啬看你一眼？”
沈睿瑾说着看向她，“只要你懂事，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
“当然，你要记得，你一辈子都欠我的。”
江思清有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像以前一样？
“一辈子都欠你的？沈睿瑾，亏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江思清只觉得眼前人如此面目可憎。
“像从前那样，我以前的生活是非常圆满，还是很美好？”
江思清背光站着，或许是阳光太刺眼。
又或许是沈睿瑾不想看她此刻的表情，移开了视线。
“沈睿瑾，你就是个自私自利，薄情寡性的小人。”
江思清咬牙切齿。
他还足够绝情，足够恬不知耻。
事到如今居然还要她继续忍让下去，好回到他沈睿瑾从前的幸福生活。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想报复你。”沈睿瑾终于听不下去她对自己恶语相向。
“可谁让你上赶着让我糟践呢？”
他黑洞洞的眸子极具压迫力。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沈睿瑾说着扯了扯嘴角，“江思清，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你现在过的生活，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江思清听着他这么义正言辞的语气，险些笑出声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
但比彼此之间，早就已经拉开了距离，无论如何都补不上了。
“沈睿瑾，你要继续这么骗自己吗？”
江思清看着他，一副等着沈睿瑾继续找理由的模样。
沈睿瑾从最开始到现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在江思清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浅显的表面功夫，能骗过沈睿瑾。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在他一念之间。
“你说我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因为欠了你的。”
江思清哂笑一声，“那你敢去查吗？”
“去查一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欠不欠你。”
沈睿瑾听着她这番话，一时有些恍惚。
江思清太过笃定，哪怕沈睿瑾知道她一贯会演戏，此刻也不免动摇了。
察觉到沈睿瑾的纠结，江思清更是觉得好笑。
“沈睿瑾，你总以为你自己很有主见，其实别人不过三言两语，你就动摇了。”
“你骗我？”
沈睿瑾脸色变了又变，好似恨不能将江思清生吞了。
江思清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许岁岁是你的情人，不是我的，”江思清语气冷淡，“要照顾就自己找人去照顾。”
沈睿瑾又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随手端起水喝了一口，仿佛刚才动摇的人不是他。
“我没在跟你谈条件，岁岁你要亲手照顾，等我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就答应离婚了。”
“沈睿瑾，你才是要少拿这件事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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