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洋一路上跌跌撞撞，饶是这样他也根本不敢停下来，生怕李沂口中那个所谓湖灵还会追上来。
背影狼狈，看上去像是在逃命。
不过也确实是在逃命。
鹿聆和丫丫不远不近地跟在陈洋身后，看着那个高傲被老师们捧在手心里的大学霸从男寝后面翻进去。
“哦哟～好学生也会干这种事呀？”
丫丫撇了鹿聆一眼，“他不干这种事怎么可能从男寝出来。”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因为鹿聆们所在的这个界面男寝大门也是锁上的，根本进不去，于是鹿聆和丫丫也学着陈洋翻身进去。
“快走吧，再晚点你连宿舍门都进不去。”
一人一鬼插科打诨时陈洋已经在爬楼梯，这会快到寝室门口了。
鹿聆收起嬉皮笑脸，身形如鬼魅般穿行在楼道里，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等丫丫反应过来时，面前哪还有鹿聆的身影。
不是，咱就是说，下次不能先跟她说一声再走吗？跑这么快不知道还以为后面有鬼追她呢。
丫丫腹诽，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
等丫丫穿过门板进到宿舍里时，看见的就是鹿聆身体贴着门板站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陈洋。
陈洋估计是趁着室友们睡着后偷跑出去的，所以即使是遇上这么大个事，他也丝毫不敢声张，手脚发软地爬上床铺躲进被子。
那迟来的温暖终于为他驱散去那些寒意和惧意。
“买定离手，猜猜他在说什么？”
尽管身处在安全地段，但死亡给陈洋带来的恐惧短时间是无法消散的，一个一米八几大男人蜷缩躲在被子里，都得像筛糠，乃至于整张床都在颤抖。
“肯定在害怕在发抖，还在喊着李沂的名字，让她不要来找自己...”
好在鹿聆也不是真的要丫丫回答，自顾自把话题接下去。
看完鹿聆带着丫丫离开寝室，两人原路返回从窗口翻出去，重新回到湖边。
鹿聆站在桥上往下看，比起这开始那会，现在的水质清澈了很多，一眼就能望到湖底。
难道是因为那个时空在逐步替代现在吗？
但不管鹿聆怎么找，也没办法从湖底找到李沂。
“陈洋是李沂杀的？”
丫丫做出合理猜测。
鹿聆点点头，“八九不离十，那种死状怎么看怎么像恨意很重，李沂刚刚好好满足这个条件。”
“可是如果真是李沂杀的，那从一开始，清宁学校里就有两只厉鬼？”
丫丫低头，她是鬼，湖水映射不出她的身影，故此她只能看见鹿聆一个人的。
“嗯，”鹿聆应声，“但这下面这只鬼明显没有李沂那么强大，它杀人需要条件。”
如果脱离了条件，这只鬼根本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现在难得是怎么从这些人中分辨出哪个是湖灵杀的，哪个是李沂动的手？”
鹿聆摊手，就目前从李沂那里得到的信息来看，鹿聆觉得可以把这锅全部给李沂，但事实上并不能。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现在根本找不到李沂。
“算了，回去睡觉，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实加上深渊界连轴转了这么久，鹿聆也是会累的，脑子已经超负荷了。
****
第二天醒来收拾打理好，鹿聆第一时间就去班级里找了李沂，再次把她叫到无人的角落里问话。
昨晚上李沂那诡异的笑以及肯定陈洋因为撒谎而被拖下去就在表明，对于那个湖灵的恐怖传说，李沂肯定是知道点什么，或者是见过什么？
“李沂，老师问你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回答。”
李沂下意识后退一步，心下一咯噔，现在她在鹿聆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任何隐秘的小心思都被鹿聆看穿。
“老，老师，你...你想问什么？”
“关于那个湖的传说，你真的是从别人那里听的吗？”
鹿聆语气就是在带着答案问问题，李沂也不傻，她听得出来。
李沂扣着校服衣摆，有些局促不安。
她甚至是一时间晃了神，如果鹿聆还是之前那个势利眼的班主任她根本一点不在乎，可现在鹿聆不是，她甚至会为她这样的差生去调节。
“李沂，我要听的是实话。”
鹿聆垂下眼帘，静静看着李沂。
李沂咬着唇，半晌后重重舒口气，“......不是我的老师，不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李沂老老实实把所有过程全部说了一遍。
她确实是在高一时候在部门听部分学姐说的，那会她们传得神乎其神，仿佛真的见过湖灵拉人下水似的。
李沂压根不信这些，毕竟鬼神之说一直都是传言。
只不过在那天晚上，她却真正看见了湖灵现身，并且被湖灵拖下水的人，正是那个跟她们说湖灵的学姐。
那晚上是她进校以来第一次月考，却因为没有完全习惯高中的学习节奏，以至于考试成绩一落千丈，甚至还因为这事被班主任在班上拎出来当着全班的面狠狠骂了一顿。
那会的李沂还只是十五六的年纪，心智没有现在成熟，心理承受能力也没有现在好。
但清宁学习进度总是繁忙的，根本没有时间给她独自emo，所以在宿舍熄灯宿管阿姨回去睡觉后，李沂从一层破碎的窗户翻出来，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
不得不说晚上的校园总能给人一种宁静安心的感觉，燥热的夜风吹在身上舒服极了，耳边甚至还有蝉鸣声。
心里那股被老师骂和没考好的憋闷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李沂吐出一口浊气，自己这怎么也算是忙里偷闲了。
李沂走到哪算哪，毫无目的地可言，但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
熄灯后擅自跑出寝室如果被抓到是会被记过的，李沂心下一慌，那脚步声逐渐逼近，她着急忙慌躲进旁边灌木丛，小心翼翼扒拉开一条缝打量着四周。
就看见了学姐和一个男生手牵着手朝前走去，两人模样亲昵，一眼就知道两人在恋爱。
原来白天听话乖巧的学姐居然私底下也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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