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观察到四周并没有人看守时，丫丫小心翼翼从通风口爬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鹿聆身边。
她小幅度地摇着鹿聆的身体，凑到她耳边低声呼唤她，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让鹿聆从沉睡中醒来。
只是很可惜，这群人面兽心浑蛋不知道给鹿聆注射了什么，不管丫丫怎么努力都叫不醒鹿聆。
情急之下，丫丫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孱弱的身子拽着鹿聆，费劲把鹿聆从手术台上抱下来，然后穿着粗气把鹿聆放在地上，双手绕过鹿聆腋下，把人一点点挪动到通风口。
可能是因为拖拽，丫丫把鹿聆塞进通风口时，鹿聆竟然颤抖着眼睫缓缓睁开眼。
丫丫蹲在通风口处，看着里面因刚醒来神色懵懂无措的鹿聆，食指搭在唇边，示意鹿聆不要说话。
“哒，哒，哒...”
外面传来有力的脚步声，宛如沉重的鼓点打在人心头。
丫丫扭头深深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门，扭过头示意鹿聆不要说话。
而鹿聆也后知后觉，惊恐得瞪大眼。。
【聆聆姐姐，好好活下去，丫丫是没人要的孩子，但你不是，有人还在等你】
无声说完这句话，丫丫浅笑着朝鹿聆摇摇头，最后站起来凝望着鹿聆，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深记在脑海中。
故事的最后，是丫丫坚决果断地走向手术台。
“我死了，死在手术台上，成为万千失败的实验体之一，但是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丫丫捂着脸，她以为她已经足够疯狂的了，但鹿聆比她还要疯狂。
“人死后灵魂会消散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我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成为厉鬼的聆聆姐。”
“她不仅杀了所有的医护人员，就连病人也没有放过。”
丫丫不会忘记，她再次看见鹿聆时候的惊讶。
只有上半身，器官内脏还连在一起拖在地上，看上去格外可怖，披头散发，眼眸猩红，浑身散发着森森鬼气。
与其说是厉鬼，丫丫倒觉得像是介于厉鬼和人类之间一种新的物种。
怨气堪比厉鬼，却是人身。
“这样啊，还挺感人啊。”
鹿聆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根本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像是人类惯有的捧场而已。
不过有一说一，从人类变成厉鬼？鹿聆闻所未闻，她的前身算是个特例。
尽管好奇，但鹿聆也没再追问，因为她知道，这种事，“鹿聆”不会告诉丫丫的。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呢？”
“鹿聆”用活人祭祀丫丫，丫丫足够强大，这种强大足以支撑她不会被玄学界那群人发现，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丫丫沉默摇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活着的时候就是没人要的孩子，除了“鹿聆”，这个世界没会在意她。
鹿聆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丫丫，
“既然不知道，那，要不要考虑跟我走。”
丫丫一怔，仰头呆呆地看着鹿聆。
“怎么？不愿意吗？”鹿聆问。
丫丫迟疑，她是个没有目标的鬼，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从来没有被唤醒过。
“你说，她是人半身鬼魂，可是离开这栋医院，她就变成了普通健全的人类，还从来没有被发现过，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吗？”
看见丫丫那双灰白死寂的眼神微微闪烁，像是被人注入了不一样的光芒，鹿聆就知道，自己的说辞，已经起效了。
“而我，或许可以给你这个答案，如何？”
“为什么是我？”丫丫不理解，明明吞噬了她，鹿聆只会实力更上一层楼。
鹿聆歪歪头，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刚好缺个打下手的吧。”
比起吞噬，收服丫丫才是对鹿聆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鹿聆朝着丫丫伸出手。
半晌，丫丫伸出手，小心翼翼搭在鹿聆手上，
“好，我跟你走。”
自此，废弃医院才正式告一段落，鹿聆满意地拍拍手，大摇大摆从医院正门离开，踢着正步回到公寓。
说实话，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走路可以这么累，浑身发软疼痛，难受德要死。
她真不明白，人类这种生物到底是怎么做到弱小但又强大的。
至少现在的鹿聆觉得，自己是个诡异也挺好的。
“大楼里有东西。”
才踏入小区大楼，丫丫的声音就在鹿聆的脑子里响起。
这是鹿聆的专属技能，独一无二的。
“我知道，不用管，先回去吧。”
鹿聆都这么说了，丫丫也不再说话，重新回到沉寂。
****
一夜无梦，
鹿聆睡得太舒服，以至于第二天清晨，是被人生生砸门板叫醒的。
“谁啊？！！”
鹿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神色不耐烦地打开门，看上去气质格外足也强势。
原本门外气势汹汹拍门的人听到屋内发出的动静，气势一下子就弱了。
鹿聆阴恻恻地盯着门外的人，男女都有，年纪不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看见鹿聆又惊又怕，却又要极力掩饰那种恐惧挺着胸膛一副“我人多我不怕”的架势！
“你...你这个杀人犯，我们，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老老实实被抓吧。”
鹿聆和门外的几人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们彼此推搡谦让，就是每一个敢上来跟她对线的。
终于鹿聆快不耐烦时，这群人可算是推出个秃头大叔代表出来，其余人正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
对上鹿聆那双深邃的眼睛，大叔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腿抖了。
饶是这样，大叔依旧色厉内荏，维持表面言辞强硬。
哈？
什么东西？！
鹿聆听的一脸懵逼，这是什么，鬼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
此时的鹿聆也清醒了大半，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懒懒道：“你们说我杀人了，证据呢？”
“呸，谁不知道你是会巫术的巫女，肯定是你诅咒了小陈！”
大叔还没来得及说话，鹿聆就被其中一个大妈指着鼻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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