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往昔

轻而易举抹去他们留下的禁制，鹿聆再度回到医院，不过这次不是三楼，而是四楼。

她杀死了身为界主的“鹿聆”，可没有杀死丫丫哦。

所以从深渊界出来的时候，为了让丫丫不被温向烛他们发现，鹿聆创造出一个小型深渊界。

足够躲避丫丫而不至于被他们发现。

所以看见那个“卐”还完整无缺后，鹿聆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

那个温向烛看上去也不是很厉害嘛，鹿聆吐槽。

食指指腹抹去那个红色的字，随着字的小时，一团灰色聚拢的气体出现在鹿聆眼前。

这就是鹿聆从深渊凝聚出来的，丫丫的魂魄。

但为什么丫丫的魂魄会在深渊呢，鹿聆勾勾唇，死去之人的灵魂能去往深渊，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

要么这人怨气极重死亡那瞬间成为厉鬼，要么就是造孽太多，要在深渊赎罪。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在指证丫丫在整个时间中没有那么无辜。

鹿聆食指弯曲轻叩着地面，道：“深远的怨气已经足够让你恢复人的意识，既然当时我杀死她时不出面阻止，那就出来聊聊吧。”

鹿聆话音才落，那团灰色的气体在空气中波动扭曲，逐渐捏出人影，恍然看去竟是丫丫的样子。

普遍来讲死亡之人的灵魂会回到一生中最幸福最纯真时候的样子。

而丫丫，和鹿聆在深渊界中看到的并无两样。

丫丫跪坐在地上，垂着脑袋不看鹿聆，也不说话。

鹿聆歪歪头，问：“为什么不看我？因为杀了我，你觉得愧疚吗？”

丫丫身躯一僵，苦笑着抬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

鹿聆点头，本来之前还不确定的，但在家里发现的那几个罐子，足够佐证鹿聆所有的猜想。

“不止是她，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你杀的吧？”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丫丫点头，痛苦地捂着脸，“我不想聆聆姐一错再错，也不想再听见那些人的哀嚎，明明这一切，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鹿聆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头搭在膝盖上看着丫丫。

“可你不想看见不想要的，就是杀死这些人吗？”

丫丫一震，猛地抬起头怨毒地看着鹿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很快，鲜血顺着她的眼睛往外淌，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

“你以为那些人就真的无辜吗！！他们打着灵异探险的名号来叨扰我们的宁静，明明我们什么也没做，他们却带着那些臭天师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说到这里时丫丫难得一顿，她好像记起来了，面前这人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对你们和人类的恩怨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和她，究竟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

明明是医院的病人，却惨死在地下室里，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丫丫眼眶里的血泪不再流淌，她像是卸下沉重的负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逐渐陷入那段让她痛苦不堪的回忆。

“这医院打着为所有精神病人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所以很多家属会把病人送到这里来疗养，但其实，这里根本就是个用人体做实验，惨绝人寰的地狱.......”

丫丫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个天气阴沉的午后，天边轰隆隆地响着雷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雨滴重重打在窗户上。

丫丫在病房里睡觉，却被雷声和雨声吓醒，惊起一身冷汗。

醒来后她再也睡不着，嘈杂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只让她觉得害怕。

于是她想起了鹿聆，于是穿着鞋出门去鹿聆的病房。

可当她到病房的时候，被子床单散落一地，像是经历了某种剧烈的争执，而丫丫，也没有在房间看见鹿聆的身影。

可明明这时医院规定的病人午休时间，鹿聆怎么可能会不在病房呢？

丫丫了解鹿聆，为了早点从这个破地方出去，她很遵守医院的规定。

想起某种可能，丫丫脸色一变，脱掉鞋小心翼翼绕开监控，一路从三楼楼梯间跑到一楼。

丫丫来得比鹿聆早，大家都是病人，有时候休息时，前辈们会跟丫丫提起这个医院的怪事。

那就是医院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们会随机挑选病人。

这些被选中的病人都被带到医院地下室，不仅如此，那些被带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时的丫丫只觉得好笑，把它当成前辈们吓唬她的恐怖故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早就有人发现报警了不是吗？

怎么可能让医院现在还风生水起名声大好。

可前辈不这么想，他摇着头否定丫丫的说法。

“因为那些被选中的人，都已经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就算有一天消失了就消失了，谁会管他们死活呢。”

那会丫丫依旧不相信，一度追问前辈地下室的位置。

前辈被缠得不耐烦，这才把医院地下室进入口告诉丫丫。

他语重心长地对着丫丫说：“一年前，我的一个朋友消失在医院；希望我说的这些，有天兴许能帮到你。”

丫丫懵懵懂懂地点头，但现在，她已经完全明白前辈是什么意思了。

在一楼杂物间找到那个通风口时，丫丫才松了口气。

不容多想，丫丫迅速钻进通风口道，顺着管道一直爬到地下室一楼。

她不敢出去，只能躲在风口后捂着口鼻小心翼翼打量着这里。

除了一些泡在马夫林里面的尸体和器官，丫丫并没有看见鹿聆的身影。

于是，她朝着下一层而去。

在地下二层，她看见了鹿聆。

鹿聆躺在手术室上，眼睛紧紧地闭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除了鹿聆，房间的铁笼里还关着无数人，有些人甚至白天还在和丫丫笑着打招呼。

可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身体残缺的人，躺在血泊里。

丫丫捂着嘴瞪大眼睛，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遥遥望着鹿聆，如果不救聆聆姐，她也会变成这副样子。

丫丫摇咬着唇瓣，她说过，如果有危险，她一定会保护在鹿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