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允当堂大叫道:“萧宴礼!你这分明就是诬陷!我是看你不顺眼,但我与安国公府有什么仇怨,同蓝廷昇之间又有什么仇怨?我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你今日得把话给我分说清楚!”
他身旁的吴启却凝神拧眉,一直没吭声。
萧宴礼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冷冷瞥了眼他身旁一直拧眉的吴启,冷笑着道:
“那便要问问你自己了,为何要如此费心针对萧蓝两家,给我母亲昭阳长公主和衔月郡主相继投下巫蛊,害得她们心绪失常。
凡此种种,皆无可推脱,你却反倒问我是为何?我也极想知道,还不快速速从实招来!”
吴启“腾”的一下起身,指着萧宴礼道:“你!”
萧宴礼盯着他,等他的下文,他却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爹!萧宴礼他是栽赃嫁祸!爹,您千万不要放过他!”
萧宴礼:“本官是不是栽赃嫁祸,你只管当堂分辨,若觉得大理寺管不了你家的案子,你们自可上勤政殿去请皇上做主!登闻鼓就在皇城东,你们自去敲便是!”
吴应允:“去就去!难道我吴家还怕了你不成!”
吴启愤怒的扬手,结结实实的给了吴应允一记耳光,呼喝着道:“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吴应允被打得晕头晕脑,满含不解:“爹……”
吴启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强自站定过后,矮了半截语气对萧宴礼道:“萧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宴礼一脸漠然:“当堂审案,岂有后堂私语之理?再说事无不能对人言,令公子若没有教唆杀人,栽赃嫁祸,又何须本官通融?”
他再次拍惊堂木:“吴应允,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可认罪?!”
吴应允神色有些愕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萧宴礼逼视过来,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的样子。
“被替死的栾纤纤究竟是何人?真正的栾纤纤又被你藏在何处?此案可还涉及到其他旁人,再不招认,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吴应允还要分辨,吴启死命按住他的肩膀。他纵使心头万千疑惑,也只得咬牙忍住。
吴启终于矮了半分语气,朝萧宴礼拱手道:“上卿大人!我朝向来忌讳巫蛊,前有崇德皇帝巫蛊案一连诛杀两万多人,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谈巫色变。
若非没有确凿证据,轻言巫蛊,只怕要累及自身,还望上卿大人三思。”
崇德皇帝巫蛊案距离现在不过三十多年,当时牵连甚广,矛头直指后宫,最终害得皇后自缢,太子被逼谋反,镇国大将军府全族没灭。
当年亲历过此事的人每每想起,都是心惊胆战,生怕会再因轻言巫蛊祸及自身。
吴启作为当年的受益人,现在故意说起此事的利害,便是要震慑萧宴礼,让他不要凭空张扬。
可是萧宴礼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他朝吴启笑了笑:“尚书大人又怎知我没有确凿证据?大人用谈巫色变要暗示本官闭嘴,是威胁?还是因为心虚?”
吴启狠狠咬了咬牙,知道对方完全不吃这一套,只得再次被迫矮了身段:
“萧大人,以往我父子二人多有得罪,还请你看在你我如今同朝为官的份上,给我留些体面吧!”
萧宴礼仍旧不为所动:“尚书大人的意思是,让本官为了给你留体面,而置国法冤情不顾?”
他朗声道:“今日这桩案子,于公于私本官都有责任义务查个水落石出,无论是谁,都威胁不到本官,若是不服,只管上勤政殿对峙!本官随时奉陪!”
下堂后,林纾晚和长风跟在萧宴礼身后有说有笑。
长风:“我们公子今天真是威武,吴家那对父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恶霸,今天都被公子给治得服服帖帖,像只吃了瘪的乌龟,真是太解气了!”
林纾晚:“可不是呢!我家公子是谁?那可是人中龙凤,区区吏部尚书算得了什么,还不是任意拿捏?”
萧宴礼心中受用,却冷冷转身过来,各扫了眼他们二人。
“如今就得意忘形了?也不怕人说你们小人得志。”
林纾晚顺杆往上爬,凑过来仰着小脸道:“公子是大人,我们做小人,这叫阴阳搭配,道法自然。”
萧宴礼:“……”
恭维是恭维,可林纾晚还没有头脑发热到得意忘形的地步。
她低声问:“公子如今算是将吴家父子得罪得彻彻底底,后面公子究竟作何打算的,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吩咐我们早做应对。”
萧宴礼睨了她一眼:“你这就怕了?”
林纡晚一脸忠贞:“怎么会?!自从我见到公子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决定无论上刀山下火海,都始终紧紧跟随公子,海枯石烂,永不改志!”
长风啧啧称奇:“林姑娘,你这话说得像是在表白?”
林纡晚面不改色:“见仁见智,随你怎么想好了。”
萧宴礼心跳一漏,心知她故意不做解释,便更是心胸坦荡,毫无想法。
他突然感觉有些憋闷,冷着脸,转身拂袖而去。
林纡晚胳膊肘捅了捅长风的胸:“看见没,公子不喜欢跟人传绯闻,你今后注意着点,别老是把我俩扯在一块。”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还不如传我和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