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竟然……那个孽障,她竟然……”老夫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气到抽搐。
杨氏五官扭曲,骂道:“那小贱人竟然敢——”
“够了!”楚良景怒喝,“杨若棠,你还有脸骂云儿!说,你是不是真偷拿了她的嫁妆?”
杨氏惊慌心虚,道:“将军,我没有——”
“你还想否认!”楚良景一指楚梦瑶,“我们将军府是缺了她首饰吗,她去偷拿卓雅的戴?这事儿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我?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一身穷配气!”
楚逸云这时候还没走远,听到楚良景的话,不屑冷笑。
父亲对她有一丝愧疚是真,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将军府的名声着想。
越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头有脸的人家,越不能有拿妻子嫁妆养家的事传出,否则就全完了。
她就是吃准这一点,才在楚良景面前揭破老夫人她们三个这些年对她做过的事。
楚梦瑶被骂的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她这些年费尽心思打造自己的名声,就是为摆脱有个商人出身的母亲这一污点。
结果父亲一句话,就将她打回了原形!
老夫人又气又脸上无光,斥道:“良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梦瑶一向乖巧懂事,又知道孝敬我,哪是楚逸云那孽障能比的?”
楚良景又气又无奈:“母亲,你还这么说云儿!你们联手偷拿她的嫁妆,是你们欠她的,她哪里有错!”
老夫人恼羞成怒:“楚良景,你有没有良心!什么叫我们欠那孽障的,我们这是为你挣脸面!”
楚良景一愣:“什么?”
老夫人缓了缓,这才道:“良景,你有所不知,你不再上战场后,封赏了,你的俸禄也不高,将军府这么大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不是个小数目,那些产业的收入,也就够维持日常生活。”
楚良景怒火下去大半,攥拳了拳。
这些事他当然知道,可这也没办法。
他在战场上受过伤,身体大损,年纪越大后越怕死,已经不适合再上战场。
身为武将,如果不能在战场上建功,不得皇上恩宠太正常了。
“你在官场上要想站稳脚跟,再往上走一走,上下打点是必须的,指望不上将军府的产业,不就得指望卓雅那些嫁妆吗?”老夫人一语道破。
楚良景顿时觉得无比屈辱,脸都胀得通红:“这、这怎么可能!偌大的将军府,要指望一个死去之人的嫁妆养活,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杨氏叹了一声,道:“将军不管后宅事,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难处,我们也很为难啊!”
“不可能!”楚良景咬牙,“我的俸禄不算太低,何况将军府那些产业每年也有不少银两入账,绝不会到指望卓雅嫁妆的地步!杨若棠,你不必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我会派人仔细查账,若是让我查到你中饱私囊,我就休了你!”
说罢甩袖而去。
“母亲,这、这要如何是好?”杨氏心里慌乱的厉害,这些年她确实贪了不少银两,尽管楚逸云逼她拿出来不少,她手上也是有不少糊涂账的。
万一楚良景真查起来,她做的那些事可瞒不住。
老夫人气愤道:“你问我,我问谁?让你狠狠拿捏住楚逸云,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让那贱人翻了身,我们难道还能弄死她?”
楚梦瑶眼里闪过狠光:“为什么不能?”
老夫人吓了一跳,骂道:“你糊涂!你当楚逸云还在牢里呢?如今外头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她若这时候不明不白死去就麻烦了!”
楚梦瑶恨恨扯着衣角,虽没言语,神情却是不服气的。
老夫人揉了揉突突跳的额角,说:“若棠,你想想办法,先蒙混过去,只要楚逸云现在不清点嫁妆,咱们就暂时没事,等寻个机会,把楚逸云收拾了。”
“是,母亲。”杨氏应声,眼里闪碰着算计。
等回到承芳院,门一关,楚梦瑶就迫不及待地问:“母亲,你不是要变卖楚逸云的嫁妆吗,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杨氏得意冷笑:“我已经找好人了,等安排好,就趁夜将那些好东西都运出去卖掉,到时候就说家里遭了贼,楚逸云又能怎么样!不过楚逸云最近盯得紧,要缓一阵子动手,免得被她察觉。”
原本她没想这么快动手,既然楚逸云非要做绝,就别怪她用手段了!
“太好了!”楚梦瑶兴奋的脸通红,“那些好东西终究是咱们的,楚逸云就别做白日梦了!”
杨氏又沉了脸色,皱眉道:“梦瑶,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楚修诚怎么会跟摄政王他们遇上的?”
要不是那几个人凑到一起,摄政王也不会把事情说破。
楚梦瑶又气又恨:“我得知楚逸云跟摄政王和临王同坐,想着不能让她得了好处,才让二哥陪我过去,我哪料到摄政王不但知道火灵珠的事,还直接说破,弄的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杨氏咬了咬牙:“摄政王和临王先不管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定你的罪,楚修诚那里,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楚修诚一直信任和维护梦瑶,今天的事一出,他必会失望且怀疑,一旦让他知道“骨碎补”和“流萤花”是楚逸云找回来的,就麻烦了。
楚梦瑶颇为头疼:“我也不知道!二哥肯定不会再相信我了,怎么办?”
杨氏思虑一会,道:“如今也只有咬死说是你在冰川苦撑了七天七夜,总之绝不能让楚逸云成为楚修诚的恩人!”
楚梦瑶无力地点头:“我知道了。”
母女俩相顾无言,楚梦瑶心绪烦乱,起身告退。
刚出院门,就看到楚修诚负手站立,明显是在等她,她一阵心虚,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抬头可怜巴巴地叫:“二哥……”
“没有火灵珠,你在冰川是怎么熬过来的?”楚修诚冷声问。
楚梦瑶立刻哭了,小脸煞白:“二哥,我、我知道你一定会怀疑我,可是我……”
死脑子,快想借口啊!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看起来很好骗吗,我就是个傻瓜吗?”楚修诚攥紧拳。
往常只要看到三妹哭,他就心疼得无以复加,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
可现在,他只觉得厌烦。
仔细想想,似乎每次跟三妹正经谈一些事,特别是大是大非的事,三妹就只知道哭,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