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瑶眼泪哗哗地流。
她要是照实说,献火灵珠的功劳就是楚逸云的,她只是个送货的而已。
哪想到事情忽然就被戳穿了!
她一直是被捧在手心的,即便父亲对她不是多么宠溺,也从不说一句重话,这样骂她还是第一次。
杨氏心疼万分,埋怨道:“将军怎么能这么说梦瑶呢?她这么做,也是想为将军和临王殿下拉近关系,要是云儿懂事些,把这功劳让给梦瑶,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楚逸云淡淡道:“夫人说笑了,三妹是瞒着我送东西的,今天要不是摄政王说破,我还被蒙在鼓里,她不提前告诉我,我怎么配合她演戏?”
“你——”杨氏气不打一处来。
“够了!杨若棠,你也是个蠢的!”楚良景一指杨氏,又骂上了,“卓雅的嫁妆都是你在管,要不是你同意,楚梦瑶能拿到火灵珠?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上不得台面!”
杨氏屈辱的嘴唇都咬破了!
又是这句!
她娘家不就是商户们,她就这么拿不出手!
楚逸云眼中精光一闪,道:“父亲所言不错,想必三妹的所做所为,夫人是知道的,既然夫人保管不好我的嫁妆,就把小库房的钥匙交给我,今天开始,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我自己保管。”
“留给我的嫁妆”她吐字格外重,其意不言自明。
当初母亲嫁给父亲时,因嫁妆太多,有些又格外贵重,父亲就专门腾出一个小库房,放母亲那些嫁妆。
母亲去世,杨氏成为主母后,家里大大小小的钥匙都给了她,其中自然也包括小库房的钥匙。
杨氏脸色大变,差点要骂,看一眼楚良景,压了压火气,道:“云儿,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那些嫁妆我替你保管着,你还不放心吗?”
小贱人今儿已经挣了脸面,让梦瑶在摄政王和临王面前颜面尽失,居然还不罢休,想拿回嫁妆,没完没了了!
楚逸云毫不犹豫道:“不放心。你连我的月例都克扣,还要霸占我的铺子,会真心替我保管嫁妆吗?我若再不自己保管,最后我那些东西会便宜了谁,还真不好说。”
杨氏被戳穿心思,恼羞成怒:“楚逸云,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会贪了你的嫁妆不成?”
“你不会吗?你如果不会,那就把钥匙给我,我自己保管,不劳你费心。”楚逸云嘲讽道。
杨氏没料到她一点情面都不留,自个儿又不占理,只能看向楚良景:“将军,你说呢?这没出阁的姑娘自己保管嫁妆,传出去将军府的名声不好听啊。”
楚良景不满地看着楚逸云,道:“云儿,这就是你过分了。你母亲虽疏忽了你的月例,用的人也有问题,可她也不会贪你的嫁妆,你现在急着要回去,是想让外头的人以为,我们将军府霸占女儿的嫁妆不成?”
杨氏暗暗得意,假惺惺道:“是啊,云儿,这不合适,你如果得寸进尺,我很难替你说话。”
楚逸云略一思索,道:“我不自己保管也行,不过夫人要给我一纸保证,我出阁的时候,会将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一个子儿不少地还给我,另外,我要比着嫁妆单子,先清点一下我的嫁妆,如果缺了少了毁了,夫人也必须给我补上。”
杨氏气急怒道:“楚逸云,你有完没完,你别太过分!”
楚逸云眼神玩味地看着她:“夫人急成这样,看来我的嫁妆是真少了毁了?既然如此,我还怎么放心让夫人帮我保管嫁妆?”
“你、你胡说,没有的事!那些嫁妆一点都没少,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杨氏急的脸色发青。
楚逸云点头:“如此最好,那就请父亲做见证,现在去清点我的嫁妆,如果一点没少,我就给夫人认错,再不提自己保管嫁妆的事,否则夫人要么原封不动归还我的嫁妆,要么给我一纸保证。”
“你、你不要逼人太甚!”杨氏无比狼狈,抓住楚良景的衣袖,“将军,你还不管管她?她非要把将军府搅和的鸡犬不宁啊!”
楚逸云在楚良景开口前道:“夫人此言差矣,我是在帮夫人整顿家风。夫人一向自诩持家有道、知人善任,结果将军府的下人都不堪大用,不清理出去,才会坏了将军府的名声,搅和的鸡犬不宁!有那些人帮着夫人打理将军府,我有理由怀疑,我的嫁妆并不安全。”
楚良景脸上浮现怒色,甩开杨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不想你竟如此不中用!现在去库房,清点卓雅的嫁妆!”
“不行!”杨氏都快哭了,“将军,我、我的意思是,今日天色已晚,将军也累了,该用饭了,不如就明天清点吧?”
楚逸云往旁一让:“父亲,我看天色尚早,用饭不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父亲请。”
楚良景一甩袖子,大步往后院去。
楚逸云带着青黛随后跟上。
杨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赶紧招过钱妈妈,吩咐几句,匆匆追上。
楚修诚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库房门口,楚良景回头冷冷看着杨氏:“还不开门?”
杨氏倒也没再反对,磨磨蹭蹭上前,掏钥匙就掏了好一会。
楚逸云也不催,耐心等候。
楚良景不耐烦了,喝道:“还不快些!”
正在这时,老夫人在楚梦瑶搀扶下,拄着拐杖过来,语气威严道:“这是要干什么?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要闹分家,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犯了头疼病,楚梦瑶开的药方又不管用,难受得厉害,一直在屋里躺着。
要不是为了卓雅的嫁妆,她也不会离开春寿堂。
杨氏眼里闪过得意,和楚梦瑶交换一个眼色,上前扶住老夫人,一副受了委屈难为,又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的无奈模样。
青黛顿时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
老夫人一向被杨氏母女哄的从不待见小姐,有老夫人撑腰,小姐今日怕是拿不回嫁妆了。
楚良景忙敛了怒气,上前扶住老夫人:“母亲怎么过来了?你身子不适,要好生歇着才是。”
老夫人并不是楚良景的生母,不过楚良景却是他一手养大,又倾尽所有帮他保住爵位,母子间情分还是很深的。
老夫人不满地看着他:“我若再不来,将军府就散了!良景,你年纪也不小了,关键时候怎不拿出家主的威严,竟由的小辈胡闹,这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