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世子怕是要失望了,我们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无缘无故,你不能贬我为妾,我也绝不会与人做妾!”楚逸云语气坚定。
严嘉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轻蔑道:“不做妾室,那我就休了你,你会成为笑柄,以后给人做妾都没资格!”
“休妻更不可能。我是将军府嫡女,你休我就等于打将军府的脸,除非你们侯府想跟将军府反目成仇。”楚逸云毫不畏惧。
楚良景虽早已不得先皇恩宠,却因刚刚捐了十万两银子而被当今皇上盛赞,十分惹眼。
在这个节骨眼上,滕远侯府如果休妻,后果确实不太妙。
严嘉佑怒不可遏:“你敢威胁我!”
楚逸云不以为意:“你说是就是吧。青黛,我们走。”
主仆二人旁若无人地离去。
严嘉佑气得直喘,拳头握得咯吱响,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揍楚逸云一顿。
旁边那公子哥劝道:“世子,消消气,为这么个丑八怪不值得。依我看啊,不如就跟将军府解除婚约,以后互不相干!”
另一人道:“就是!那样的丑八怪,又是个瘸子,哪怕做妾,留在府里也膈应的慌!休妻容易落人话柄,不如解除婚约,一了百了!”
严嘉佑面露犹豫。
他还想要楚逸云那些嫁妆呢,不过想想将军夫人的作派,估计不会给楚逸云陪嫁太多东西。
既然讨不到好,确实没有必要娶楚逸云过门。
这事儿他要回去跟父母好生商量商量。
“不说这些了,走,去喝酒!”一名公子哥揽上严嘉佑的脖子,一伙人说说笑笑,去了酒楼。
——
周掌柜在家歇了两天,没见有人来找自己,以为楚逸云被杨氏压住了,颇为得意,又回来继续做事。
楚逸云进来的时候,周掌柜正打算盘。
“二小姐又来耍威风了?”周掌柜斜了楚逸云一眼,都不过来行礼。
楚逸云淡然道:“我正要差人去找你,账我查完了,这润生堂的账目上缺了一万两银子,你是不是该吐出来了?”
她捐了十万两饷银,账上应该至少还有十万两。
而今账上却只有七万两,换句话说,杨氏调动了账上的钱,才凑够十万两。
她的几个铺子里,润生堂和鸿运米行利润最高,其他几个生意做得很差,没关门就不错了,利润不大。
这样算起来,润生堂的账面上确实缺了一万两。
她知道是杨氏拿走了,但平时管事的是周掌柜,自然要问他要。
周掌柜神态自若,微笑道:“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贪那些银子,让我还什么?”
夫人已经差人跟他说了,不用怕,楚逸云就是嘴上叫嚷的厉害,就算她查出账目有问题又怎么样,她一个残废了的,还能上天不成?
如果楚逸云再来闹,就让打手打她一顿,只要不伤她性命,把她打的更残了,她再也不能抛头露面,这润生堂还是他把控。
楚逸云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你是润生堂的掌柜,账上少了钱,不是你贪的,还能是谁?”
周掌柜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我不知道二小姐在说什么,总之我不知道银子去了哪里,二小姐自己看着办吧。”
“你这是一条道走到黑了?”楚逸云不紧不慢开口,“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知珍惜,那就去大牢里好好反思吧,青黛,报官!”
周掌柜表情狰狞:“二小姐一定要做绝?”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亏心事你既然做了,就别怕鬼敲门。”楚逸云毫无愧色。
周掌柜冷笑两声,招了招手。
两名膀大腿圆,一脸凶相的打手走了过来,凶狠地瞪着楚逸云。
青黛大惊失色,立刻挡到楚逸云前面,对两人叫道:“你们要是敢动小姐一根头发,一定会进大牢!”
早知道周掌柜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小姐动手,就让阿大他们四个跟着了!
周掌柜嚣张得意:“二小姐一直咄咄逼人,真以为我没法子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查账,那咱们到后面去慢慢查!”
说罢对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
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楚逸云是不行的,把人拖到后院,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两名打手狞笑,上手就抓楚逸云。
青黛急了,去推其中一名打手:“走开,不要碰我家小姐!”
那打手抓住青黛的手腕往旁一拽:“滚开!”
青黛摔在地上,手脚膝盖大痛,一时起不来。
另一名打手抓住楚逸云的手腕,笑容淫邪:“二小姐就乖乖听话——啊!”
他忽然大叫一声,甩开楚逸云,抓住自己的手,震惊而愤怒。
楚逸云眼中有浅淡的杀意。
青黛手忙脚乱爬起来,惊奇地看着自家主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个拽倒青黛的打手讥笑道:“兄弟,你竟然连个娘们都抓不住!”
说罢上手抓住楚逸云的手腕,才要得意,跟着大叫一声,甩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我的手——”
“啊——”
两人同时抓着碰到楚逸云的那只手惨声叫起来!
青黛定睛一看,两人的手像是被开水浇过,起了密密麻麻的大水泡,慢慢破皮溃烂,且以缓慢的速度向上延伸!
啊,是二小姐自己配的毒!
昨天二小姐就是用这种毒把大少爷吓住了,这毒太厉害了!
周掌柜又惊又怒,看着两人的手忍不住恶心,对楚逸云怒道:“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楚逸云语气冷厉:“敢犯上的奴才,死不足惜!下一个,轮到你了!”
她跟杨氏和周掌柜都已撕破脸,真当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再来润生堂吗?
周掌柜怒极:“找死!”
他左右看了看,抓起捣药杵,咬牙切齿砸向楚逸云。
楚逸云眸光一寒,就要出手。
一只大手从旁伸过来,抓住周掌柜的手腕一拧。
随着“喀嚓”一声响,周掌柜手腕生生被掰断,捣药杵落地,他疼地倒地惨叫。
青黛愣了愣,看清来人,惊喜叫道:“表少爷!奴婢见过表少爷!”
羌华托了托青黛的手肘,爽朗笑道:“丫头,不必多礼。”
楚逸云一怔,抬头看去。
表兄还跟几年前一样,身材高大壮实,浓眉黑目,鼻梁高挺,微黑的皮肤,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一副憨厚老实的长相。
实际上表兄有勇有谋,粗中有细,心思缜密,忠正可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以往她为了讨好家人,跟表兄形同陌路,现在想想,真是太傻了。